吴大头全身不动,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的。”
丁谷道:“银子哪里来的?”
吴大头道:“拿性命拼来的。”
丁谷道:“关于这一点,我当时就已经看出来了。现在,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今天最后是谁救了你一命?”
吴大头道:“是师父,您。”
丁谷瞪眼道:“谁是你师父?”
吴大头一慌,木盆里的水差点溢了出来。
他赶紧改口道:“嗅,不不,大头说错了,不是师父,是丁大哥。”
丁谷依然寒着面孔道:“丁大哥有没有要您为了一顿酒菜去卖命?”
吴大头道:“没有。”
丁谷道:“这完全是你自己的主意?”
吴大头道:“是。’
丁谷道:“因为你觉得自己一身功夫已经很了不起,如果不找个机会展露实在很可借?”
吴大头道:“冤枉。”
丁谷道:“否则该怎么说?”
吴大头道:“大头只是想借此机会印证一下,跟丁大哥学了几个月的轻功,是不是有了一点长进?”
丁谷道:“除此别无其他原因?”
吴大头道:“对方优厚的酬劳,也是原因之一。”
丁谷道:“对方付了你多少银子?”
吴大头道:“二百两。”
丁谷道:“你认为你一条小命,就只值这么多?”
吴大头道:“当然不止。”
丁谷道:“那你为什么要为这区区二百两银子冒生命之险了’吴大头道:“因为我觉得这件差事很安全,毫无风险可言。”
丁谷道:“这话怎么说?”
吴大头道:“因为当时有师父,不不,我又说错了,因为当时有丁大哥在场。”
丁谷道:“混蛋!”
吴大头道:“是。”
丁谷大喝道:“去替我拿壶茶来!”
吴大头道:“是!”
他慢慢的放下头顶上的水盆,于胸前合起双掌,恭恭敬敬同时也是高高兴兴地弯下腰道:“谢谢丁大哥。”
这是他们之间的老规矩,接受处罚到某一阶段。如果丁谷吩咐他去做另一件事,那便表示处罚已告结束。
吴大头很快地从屋后端来一壶茶,同时也为自己拿来一副碗筷。
因为处罚已成过去,丁谷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
他等吴大头于另一端坐定后,注目问道:“大头,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今天重价收买你捣乱的人是什么来路?”
吴大头道:“不知道。”
丁谷道:“对方的用意呢?”
吴大头道:“也不知道。”
丁谷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浑小子。”
吴大头道:“反对。”
丁谷道:“你反对什么?”
吴大头道:“反对了大哥把我大头看成一个不折不扣的浑小子!”
丁谷道:“你以为你很聪明?”
吴大头道:“我大头懂得少,那只是因为你了大哥不肯认真的教导我,我可以发誓,我大头其实并不笨。”
用发誓可以证明自己的笨不笨,倒真是新鲜少见得很。一丁谷笑了。
吴大头自己也笑了。
这正是这个大头可爱的地方。他并非不晓得这种话说起来欠通顺,他之所以故意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逗丁谷一笑而已。
丁谷喝了一小口酒,吃了一块麻油拌首落,道:“你真的不知道今天收买你的人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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