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点点头道:“黑刀帮堂主很好,嘿嘿。当初替贵帮取帮名的那位仁兄,实在是个了不起的天才。”
他忽然一扬脸,两眼紧盯着欧霸天道:“本堂今天又派来了十名庄丁,要不要再挑两名出来,让阁下的黑刀显显威风,以便让洛阳父老亲眼证实一下,一位黑刀帮的堂主确比花酒堂的庄丁高明得多?”
欧霸天重重一哼道:“这就叫做以牙还牙!杀死四名庄丁,总比杀死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粉头要光明得多。”
“谁杀死了那名粉头?”
“各人心里有数。”
“指控杀人,要有凭据,血口喷人,可不是汉子行为。”
欧霸天冷笑道:“要想杀人不留痕迹,那还不容易?”
“就拿贵堂被杀的四名在丁来说,如果本堂不事先警告,如果本爷方才不坦然承认,花酒堂又能拿出什么证据来指控人是黑刀帮杀的?”他再度冷笑:“朋友,别把明眼人当瞎子,敢作不敢当,才不是汉子行为!”
张宏没有开口。
无法开口。
这位恶刀太岁看上去粗人一个,没想到词锋竟是如此锐利。
他原先在口风上压倒对方,显然是把这家伙估低了。
欧霸天得理不饶人,又迫上一步道:“及时乐一名姑娘被嫖客杀死了,本帮认定凶徒来自花酒堂,尊驾要不要听听本帮如此认定的理由?”
张宏道:“正想请教。”
他这句话,就像三国时,陈琳为自己那篇讨贼檄作的辩护一样,乃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实际上他一点请教的意思也没有。
对方既敢如此咄咄逼人,很可能会说出一点道理来,一他怕届时自己以花酒堂二总管的身法,无法转圜下台,更怕因而影响了士气。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无法拒绝。
拒绝岂非默认?
欧霸天道:“发生凶案的兰字二号房间,任何人都可以随时进去查看。房里有座设计精巧的秘穴,事发后秘穴已空,藏物已被取走。这无疑正是本院姑娘遇害的原因:杀人灭口!”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被取走之物我们不敢断定就是传说中无忧老人的那批宝物我们只想公开的请教几个问题:这世上会不会有人愿意将一批贵重的东西偷偷藏去一家妓院里?而且一藏就是好几年?直到妓院换了主人才去取出来?如果竟有人愿意这样做,他又以什么方法去完成那座费工费时的秘穴平时如何看守?设若突然发生火灾,他又将如何抢救?”
没有人能回答这些问题。
张宏不能。
谁也不能。
因为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就算是大白痴,也不可能以这种方式来收藏他的心爱之物。
“所以我认定”欧霸天人高马大。声音洪亮,这段话说得更有力:“藏宝的人,是花酒堂的人。取走宝物和杀人的人,也是花酒堂的人!因为及时乐原是花酒堂的产业,只有花酒堂的人,才放心这样做才有机会这样做!”
这种指控的煽惑力太强了。
因为这话句句都在情理之中,几乎任何一个字都无法加以辩驳。
四周不相干的闲人,且不去谈它。如今就连花酒堂这边的人,都觉得这件事情想起来的确有点蹊跷。
精明如罗老太爷,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些?
是罗老太爷没有想到这些?还是这位老太爷生怕别人会朝这方面想,才避开正题,将全部文章,都做在被杀的四名庄丁身上?
其中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跟罗老太爷完全无关。
这个人便是如意棍古苍松。
古苍松愈想愈后悔。
七姨太太白玉娇生他的气,他觉得是应该的,这件事情确实是糟在他一个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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