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洋环湖巡视,发现一人身负重伤躺在陡斜的山坡上,忙赶到那伤者的身前。只见那重伤的人,年在五十左右,胸前被极重的内力震断胸肋,血污凝紫,左肩上亦被砍伤了一个极深的伤口、伤者如一个血人模样,面色似纸,两眼无光,低声呻吟。
岳洋蹲下去,望着那伤者问道:“朋友,你为何落得这般田地?现在感觉如何,是否需朋友找人求治?”
那人目珠缓缓转了两转,发出一声轻微冷笑道:“武林生涯,朝不保夕,强者苟存,弱者覆灭,千古定评,尊驾何必见问……”
岳洋道:“此人倒很倔强。”
只听那人又道:“老朽肝脏俱已受伤,虽有九转仙丹亦难救在下一条性命,这是老朽自作自受,罪有应得,若尊驾心存仁德,请赐老朽一掌,当衔恩于地下。”
岳洋答道:“兄弟本想焉能见死不救,既然如此,当如尊命就是,不过请问朋友是何人所伤,是否需捎信与令友代报此仇?”。
那人道:“有谁能代老朽报仇?老朽为猿公剑诸衡所伤。”
岳洋道:“诸衡用心居然如此狠毒!”
“毫无歹毒可言,只怪老朽偷看他新近得手的一柄宝剑,趁着他撤离巢穴时混水摸鱼,剑未到手,却被他发现,但恨老朽功力不及诸衡,被中了一掌,所幸诸衡撤离罗浮事急,竟放过老朽,然而,老朽难免一死!”那人一口气说完,气喘不已,脸上现出极端苦痛之色。
岳洋大惊道:“诸衡撤离罗浮!他撤至何处去了?他那一夫挡关,万夫莫敌,又极为隐秘的基业怎舍得丢弃?”
那人一阵喘息,好久才答道:“原来尊驾也知他巢穴所在,既是人皆尽知,有何隐秘可言。不过尊驾有一件意料不到之事,尊驾由岭巅下来,当已看到一片湖潭,这就是诸衡巢穴所在,至于他撤于何处,老朽不知。”
岳洋意想不到竟有这等隐秘所在,也不再问,一指点在那人死穴上,然后起身,去到峰顶,冷目巡视那片湖水,忖道:“昨日昏暮自己进人诸衡总坛,隐隐闻得哗哗水声,想必瀑泉原已存在,另有出口漏泻,诸衡撤离将出口堵塞,短短几个时辰即被淹没,水量之大却是罕见!”
岳洋自知罗浮之行已成空,怀着一腔惆怅之心离去。
他特地弯至昨日进入诸衡总坛的那片石壁上,峭壁上那株横生的奇松,依然如旧,然而松下石隙中进出一道飞瀑,下曳千丈,匹练悬空,谷鸣雷动。他不胜有沧海桑田之感,快快下得罗浮山,到增城用过饭食,再由新塘官道来奔省城。
一路上,岳洋不停地思忖竹林中那二女的声音,奇怪那梅儿与诸衡有什么渊源,远来天南,不得其解。
在他的记忆中,贺束兰从江中救起自己到途中所见声闻,只觉贺柬兰是谜一样的人物,一举一动,莫测高深,“莫非贺束兰是一女中霸杰……”心里一生疑,遂肯定猿公剑诸衡必被贺束兰所网罗。
这时,身后起了一阵奔马之声,蹄声如雷,往后面一瞧,只见来路上扬尘蔽空,滚滚黄雾中现出十数骑,风驰电掣奔来。
马上的人。老少不一,启后兵刃丝穗飘扬,骑术精湛,悍栗无比,转眼即奔到近前。为首一骑见岳洋回视,目光有敌对之色,不禁怒哼一声,一圈马鞭叭一声脆响,鞭梢带着劲风直指面门而来。
岳洋见此人无端寻茬儿,不禁怒火中升,鞭梢刚刚临近面门,身子迅速往右一闪,左手五指迅若电光,向鞭鞘抓去。
他那手法何等奇快,一把将鞭梢抓住,使出巧劲一抖,马上的人哎了半句,身子离鞍,坠下地。其他骑马的人都不由大怒,纷纷离鞍,扬刀劈向岳洋。
岳洋自离了罗浮,一腔怒火抑在胸,见这般人分明不是善类,也做得喝问,右手折扇卷挥而出,身子宛如穿花蝴蝶,扇招都是辛辣招数,把一腔怒气尽皆泄在这十数人身上了。
转瞬间,岳洋已伤倒两人。这一场混殴的,好没来由,双方都不知为何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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