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剑同时大吃一惊,一齐颤声问道:“怎么……回事,道长?”
上清道长探手入怀,然后将手掌一伸,送至一剑面前,沉声道:“先看这个吧!”
三剑睁目一看,原来是个纸团。
一剑连忙接过打开,众人争看,只见上面潦草地写着这么两行字:
“分则亡,合可存。
守零星灭,主攻求生机。”
这张纸条,既无上款,亦无下款,但众人反复暗念数遍之后已然明白大半。再看床上的司马玉龙,这时忽然双臂一振,张口喷出一块鹅卵大小的血块,血块飞起三丈多高,紧贴在正梁上两栖倒插的金龙剑之间。在喷出血块的同时,人已张目挺身坐起,众人忘情一声呼欢。
司马玉龙无神的眼光在看清恩师上清道长正站在他的床前之后,挣扎着便欲下床行礼,上清道长沉声喝道:“龙儿不得妄动,躺下。”
司马玉龙朝道长孺慕殷殷地望了好几眼,然后点点头,异常乖顺地复行躺身下去。司马玉龙躺定后,偶尔瞥及闻人凤也在身边,不禁脸色一红,低声道:“闻人……女侠……
您……也来了么?”
闻人凤眼眶一润,别转了头,没有答腔。
司马玉龙微微一笑,向一剑低声问道:“符、柏两位老前辈无碍么?”
一剑激动地俯身低声答道:“别再说话了,他们都比你伤得轻呢。”
“那就好了!”司马玉龙无限安慰地恨声自语道:“那个老头子,总有一天……我会打倒他的。”
说完,随即无力地闭上了双目。
众人仍然静静地守在司马玉龙的身边,谁也不愿离去。
很久很久以后,一剑杨雄以一种近乎梦呓般低微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我杨雄枉为华山五剑之首,白活了大把年纪,人家带来了那么深厚的赐予,我杨雄不但看不出人家的善意,甚至人家是什么来路,到现在还如在五里雾中……唉唉,真是惭愧煞人。”
“上清又该怎么说呢?”上清低声慨叹道:“杨兄,别自苦了,耐心等等吧,也许……
龙儿会知道也不一定……这孩子,才只一年不见,想不到他,……看样子,今后的武林,总有一天会跟着他走。”
就在这个时候,金龙宫门外扑通一声传来,跟着一切归于岑静,众人愕然相顾,然后彼此一比手势,消退数步,留下梅男和闻人凤两女,余人相继电闪纵出。
金龙宫大门五步之外的地上,一片血污,血污中侧卧着一具尸体,他,不是别人,正是奉命前往北邙投书,华山派二代弟于中,最为优秀的两个男弟之一,人称华山金银双剑的银剑雷啸风。
华山一二三剑在看清死者面目之后,脸色全是怆然一寒。一剑杨雄也顾不得尸体上的一片血污,俯身将尸体一把抄起。他似乎怕惊动议事厅内的养伤之人,只向上清道长微一颔首,即便领先沿着宫墙向左侧走去。绕至剑院院外,一剑领着众人,纵上院墙,越过一排行功静室,来至那片椭圆形的草坪上。
一剑先将尸体放正,然后开始详细地检查起来。
“伤在两肩!”一会儿之后,一剑直起身来,又朝尸体凄然地瞥了几眼,这才哑声向上清道长和二剑三剑说道:“两肩的天井和气门之间,各有黄豆大小的圆孔一个,圆洞前后贯穿,洞口五寸范围之内的肌肉,全部是一片青紫。所有的血,看样子好像均由这两个洞孔内所流出来。再根据伤口腐烂的程度推测,这孩子受伤的时间可能在三四天前。”
上清道长皱眉道:“这就是说这位小侠尚未完成投书任务?”
一剑凄然地点点头道:“这孩子在修习金龙剑法以前,内功根底扎得相当深厚,虽然创伤只在两大要穴之间,着换了另一个弟子,决不能熬上三四天之久。从他这一身风尘看来,他在受伤之后一定是没有经过休息和疗治,就往回奔跑的,他这样做,无疑是抱了生死置之度外的必死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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