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事已至此,衡山派为六大派之一,本座忝为衡山派掌门,无论如何,事情也得有个明白交代。”
这时,坐于右首的八戒尊者急急地向一瓢大师问道:“请问掌门人,大乘神经是否业已失去半部?”
一瓢大师静静地道:“事实如此!”众僧又是一阵错愕。
人人眼中开始涌现出方才四空尊者眼中的那种愤恨的火焰。
八戒尊者又道:“失去的是上半部,还是下半部?”
一瓢大师道:“假如大智受伤在去途中,遗失的当然是上半部。若是归程才遇上的事,那么,遗失的就是下半部了。现在,大乘神经的半部是丢定了,本座已派大慧连夜赶往北邙,不等北邙人回,一时尚不能断定遗失的到底是上半部,或是下半部。”
四空尊者这时抗声道:“本座拜请掌门师兄这就明示本派将对武当派采取何项行动!”
一瓢大师瞥了四空尊者一眼,缓声说道:“佛门弟子,首戒贪嗔,四空师弟何失态乃尔?种恶因者难得善果,此事如但依本座臆测,此次不幸事件其中定有蹊跷之处。武当派为堂堂武林六大派之一,该派决不至于为了半部大乘神经而甘冒此大不韪,衡山派与北邙派各得神经半部,本派得上,北邙得下,已为武林中众所周知之事实。大乘神经固为武家之珍,但如仅得其半,亦属徒然。试想,武当派夺去何用?”
四空尊者恨声道:“掌门人能说大罗掌不是武当独门绝学?大智不是致死于大罗掌力?”
一瓢大师长叹一声道:“一派之昌大,端在人多村众,可是,利弊因循相生,人多了,又有良莠不齐之虞。就拿武当派来说吧,该派道俗兼容,表面上看去,漪欤盛哉,私底下谁能担保其中没有害群之马?四空师弟,你以为师兄这番话可在情理之中?”
四空尊者大声道:“武当派素以门户谨严夸称于武林,只要是该派弟子所为,该派便得负责!杀人者抵命,如该派不能立即交出罪魁祸首,罪魁祸首便是武当全派,本座与之势不两立。”
一瓢大师默然不语。
四空尊者愈说愈激动,这时高喊道:“如掌门人不欲倾派与争,也愿师兄慈悲,允本座率座下各代弟子前往……如有其他师兄念在同门之谊,四空谨代大智叩谢于九泉之下。”
四空尊者说至最后一句,泪随声俱。
一瓢双目渐阖,一脸怆然之色。
满殿嗡然,似均为四空尊者所感动,只因辈分所限,以致没有人出声应和,但一旦出诸行动,只要掌门人不予拦阻,相信设有一人不会追随四空尊者之后。
一直保持缄默的,身材瘦长的降龙尊者,这时睁开威棱四射的星目,沉声向全殿道:
“本座首先响应四空师弟,如武当派不还衡山派一个公道,则不是武当派俱灭,便是衡山派全亡!”
众僧见四尊者之首的降龙尊者出面做主,立即轰然宣了一声佛号。
佛号宣诵声中,宝座上阖目怆然而坐的一瓢大师突然暴睁金钢之目,向前殿沉声大喝道:“何人擅闯衡山十方寺?进来!”
喝声未歇,一条颀长身形自前殿庭空飘然而落。
来人只是一个年可十八九的少年。
少年生得眉清目秀,鼻如琼瑶,唇若涂朱,丰神奕奕,英姿飒爽。但眼角眉梢似乎含有无限隐忧,从他装束上也可以看出几分风尘之色。
少年当院挺然而立,仿佛为大殿上肃穆森严的场面所怔,呆呆地站立当地,一句话也没有,两道眼神却落在前殿那具尸体上,痴痴地,一动不动。
一瓢大师的眉头不由得倏然紧皱起来。
来人不经通报而擅阁山门,已经犯了武家大忌。何况衡山派为武林六大派之一,正值派中发生了不足为外人知道的大事,全派集合一殿,拱围着一具血迹斑斑的尸体……在这种情形之下,一个外人闯进来,想想看,斯可忍。孰不可忍?……无论来人是有心抑或无意,均属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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