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叟崔伦沉吟片刻,道:“念你尚知礼数,老夫就破例一次,娘子,叫哑奴去替他弄些吃的来。”
高翔连忙谢道:“怎敢劳累夫人。”
白秀文咯咯一笑,转身进入后屋,其实她心里暗骂:“小子,你嘴甜有什么用,吃了老娘的洗脚水,不死也叫你脱一层皮!”
高翔见她洋洋得意而去,那肯放过这千金一瞬良机,声音一沉,急急向鬼叟崔伦低声道:“向闻老前辈足迹不出邙山已有数十年,不知何时完婚迎娶的?”
鬼叟崔伦阴沉满面,默然不答。
高翔趁机又进一步,道:“方今江湖诡诈之徒猖撅,欲达目的不择手段,晚辈久仰老前辈盛名,常言树大招风,名重招妒。愿老前辈居安思危,深体斯言……”
鬼叟脸肉突然一阵抽搐,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翔率直地道:“老前辈从未见过娘子的容貌,或许以为她只是个面目平凡的妇女,假如您能看见她竟是如此年轻貌美,居然愿意嫁一个比自己年纪大上三倍的丈夫,而且裹足深山,不履尘世……老前辈,其中用心,就不用可知了……”
鬼叟崔伦不待他说完,突然暴声喝断了话头,激动地道:“你怎知老夫不悉她的年龄容貌?老夫目虽不便,却能从她的声音中,想象得到她的年轻和美貌,你说这些话,莫非有意要挑拨我们夫妻之情?”
高翔啃然一叹,说道:“老前辈既然不信,可否容晚辈再放肆说一句话?”
鬼叟崔伦沉声叱道:“你说”
高翔道:“晚辈已经看见毒蝶靳莫愁,也潜匿在这栋石屋中……”
崔伦冷冷道:“靳莫愁是她远房表妹,孤苦无依,前来投靠姐夫,有何不对?”
高翔苦笑道:“不瞒老前辈说,那毒蝶靳莫愁,正是天魔教四钗之一,晚辈曾在开封附近吃过她的亏,其人淫凶狠毒,武功不弱,四钗中已有二钗出现邙山,阴谋用心,已昭然若揭,老前辈如果还不肯相信,等一会可以再作一个小小的试验。”
鬼叟崔伦浑身抖动,也不知是怒是恨?好一会才阴声问道:“怎样试验?”
高翔道:“晚辈与娘子初次谋面,并无仇隙,但我预测,等一会她送来的饮食,定然下有剧毒。”
鬼更崔伦头猛然一抬,道:“你怎敢如此诬谤老夫妻室?”
高翔道:“这是晚辈斗胆猜测,事实如何,恰可证明晚辈说的是真是假?老前辈等一会何不亲自试一试?”
鬼皇沉吟片刻,终于哼一声,举手向轮椅后招了招。
那哑奴瞥见,连忙将手递了过来,鬼皇握住哑奴手掌,用指尖在分掌心一阵挥动,哑奴立时面现惊容,扫了高翔一眼,转身出屋而去。
他们一盲一哑,这种怪异的交谈,高翔虽然看不懂,但他从鬼叟崔伦和那哑奴神情中,大约领悟到一点鬼叟已经有些相信自己的话了。
不久,哑奴俏然而返,怀中抱着一只狸猫。
高翔含笑会意,尚未开口,走道上已传来白秀文轻盈的步履声。
珠帘掀处,只见她用小盘亲手托着一碗白饭,两碟菜,含笑放在桌上,道:“趁热快吃吧,这是老爷子数十年来第一次款待外人,莱肴简陋,却很难得,吃饱了早些离开,以后再别到邮山来打扰老爷子清修了。”
高翔连声称谢,但然举著,偷眼见哑奴已将狸猫放开,突然假作失手,竟将莱饭一股脑摔落在地上。
白秀文脸色一变,不悦地道:“怎么!是嫌饭菜不够精丰吗?”
菜饭落地,那只狸猫循声而至,片刻间已将残莱饭吃了大半。
高翔长揖谢罪,暗中低头看那狸猫反应,谁知结果大出他始料所及,那狸猫食后,毫无中毒现象,“咪呜”一声,敌溉嘴唇,跳到一只小几上,蜡身而卧,意态十分悠闲。
哑奴低咳了一声,鬼叟崔伦登时脸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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