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趁此空隙,凝目打量石室位置,原来竟是建在池边假山之中,暗暗点头,牢记在心里。
回到前厅,金凤仪早已下楼正等候高翔同进早餐,当她一见金阳钟竟跟高翔同行,椋喜地叫道:“爹,您老人家刚回来?”
金阳钟含笑点头,支吾了几句,匆匆用了些饮食,径自退入房中更衣梳洗,商翔也推说夜里没有睡好,摆脱了金凤仪,紧跟着进了书房。
金阳钟亲手掩闭房门,低声道:“看守花房的老骆,来自南荒是个怪人,贤侄要多担待他一些。”
高翔微笑颔首,金阳钟领先登上扶梯,推开楼门,侧探头,忽然惊咦一声,脸色陡变。
高翔立在楼下,望不见楼上情形,忙问道:“金伯父,怎么了?”
金阳钟招招手,身形一长,掠上阁楼,高翔毫不怠慢,紧跟着揉身而上,扫目一望,见这阁楼长约丈许,楼顶嵌着透明琉璃瓦,三面都是长窗,前排列着长长一列花糟,靠墙的一边,有一张木制矮榻。
这时,阁楼上空无一人,那看守花房的老骆已经不知去向,但花槽中十余株罂粟,却仍然欣欣向荣,散发着浓重的异香。
高翔见花树无恙,暗地松了一口气,细看那些毒树,每一株树干上,都结着一粒拳头般大的果实,果实绿如碧玉,隐泛青色,的确尚未成熟。
金阳钟霜眉紧皱,喃喃道:“奇怪!老骆自从入庄,从未擅离花房一步,十余年来食宿都在楼上,他又是个残废人,会到哪儿去了呢?”
高翔道:“伯父何不传昨夜值勤武士进来问一问。”
金阳钟顿足道:“是啊!老夫真是急昏了。”
说完,匆匆而去。
高翔倾听他确已开门外出唤人,连忙拿出七星金匕,心祷道:“上苍保佑,但愿这果实真能解毒,天下武林同脱苦海,否则,就让我高翔承受一切恶果吧!”
祝祷毕,心一横,卷起裤脚,用匕首在腿上划了一刀。
那柄七星匕是用剧毒淬过的,锋刃过处,鲜血泛涌。
他不敢闭穴止血,只低头注视伤口,只见血色由红变紫,转瞬竟成乌黑,胸中忽然一阵呕心,登时脑昏目眩,毒性已循伤口侵入内腑。
高翔咬着牙,从一株罂粟毒树上,摘下一粒尚未成熟的果实,放人口中,嚼碎咽下,手一软,七星金匕坠落在楼板上……
刹时间,天旋、地转,整栋小楼,变成了风浪中的一叶孤舟……
高翔瞑目承受着,大约过了半盏热茶光景,突然感觉有一股奇热无比的热流,猛然从胸腹之间扩散开来,洪水般迅速向四肢百骸泛澜。
热流经过,痛楚全消,晕眩尽失……
他目光一亮,翻身从楼板坐起,低头一看,不禁一呆,原来那三寸多长的伤口,竟然在顷刻之际,自动止血、结疤,连疼痛也消失殆尽。
这奇迹似的效力,使高翔高兴得要跳起来,拾回短剑,爱不忍释抚摸着那些碧绿欲滴的奇果,喃喃自语道:“尚未成熟的果实,已有如此奇效,金伯父十余年苦心,终未白费,只此事桩,足抵得过诬谤谷老爷子的罪愆了……”
正说着,忽然一阵脚步声,玉笔神君金阳钟急急奔进房来,探首楼口,沉声道:“你暂在楼上,不可下来,老夫稍去即返。”
高翔讶问道:“有什么事故吗?”
金阳钟未及回答,顺手掩闭楼门,便匆匆出房而去。
高翔诧讶道:“那看守花房的老骆,突然不辞而别,其中难道有什么缘故?”
这个疑团,很快便被打开,当他临楼倚窗远眺,遥见锦衣武土正带顶着一行客人,横过广场,走向前厅时,心里顿时恍然领悟。
那些客人,共约二十一名,衣分三色,人分三种,由一僧、一道、一俗三个中年人率领,竟是山左廖家神刀、滇境降龙寺和仙霞岭青云观三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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