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不等他说完,抢着笑道:“这一点,侄儿自有妥善安排,此事只告诉史世兄,谅必不会泄露消息的。”
金阳钟仍然有些不放心,又道:“翔儿,你可不能大意,毒花得失倒还罢了,你娘却是从天火教脱逃的人,千万闪失不得的。”高翔毅然答道:“侄儿自当小心,绝不会有何闪失的。”
说完,躬身靠退,自往后园准备去了。
金阳钟半信半疑,独自来到后院史雄飞的卧室。
史雄飞听说师父亲至,忙从床上撑起身来,欲待出迎,金阳钟已经跨了进来,伸手将他按住,道:“你伤势未愈,不必拘礼,听我慢慢告诉你吧!”
他亲切坐在床边,详细将近日所遇说了一遍,最后,便告诉自己的计划,准备先送徐兰君和毒花离庄,明日携金凤仪同赴开封普陀寺的约会,庄中诸事,嘱吩史雄飞全力照应,短时间内自己也许不会回来……等语。
史雄飞听完,面现惊容,急急问道:“师父明日赴约,何必连凤仪师妹也一起带去吗?师妹武功虽还说得过去,终属深闺千金,不宜出人血腥之地……”
金阳钟叹道:“我只她-个孩子,此去短期恐怕不会回来,留她在此,实不放心,再说,她跟翔儿情感已深,要她不去,她也不会愿意的。”
史雄飞一听这话,脸上突然变色。
但那一抹愤然之色,很快便被他极力压抑了下去,沉吟片刻,却道:“师父安排,自是极佳,弟子身负重伤,无力随同赴约,为师父分劳,庄中之事,定当尽心尽力,师父尽可放心。”
话声中,黯然垂下头去,假作举手掠帐,偷偷抹去眼角两滴失望而愤恨的泪珠。
可惜,金阳钟正值心事重重,这情形竟未发现。
月移星沉,阴霾四布。
三更前后,金家庄后院,突然悄没声息飞起一条黑影。
那黑影浑身青衣,肩上斜插长剑,十分熟悉地翻上屋顶,身躯微伏,闪着一双精芒闪烁的眼神,向四下里反复扫视。
片刻之后,身形再起,贴着墙角一棵大树阴影,捷如狸猫,一闪身,便隐人沉沉夜色之中。
那黑影才离去,墙角那棵大树上,紧跟着飘落另一条人影,目注黑影去处,微微颔首冷笑道:“哼!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
说着,双臂一展,人如疾矢破空,遥遥追蹑了下去。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相距约有二十丈,绕出金家庄侧面碉楼,快得就像两缕轻烟,碉楼上巡夜庄丁,浑然未觉。
越过庄墙,前面那黑影突然加快了速度,起落之间,直如星丸飞射,径向离庄半里的那座密林奔去。
后面追蹑的那人,在将近林边之前,陡地侧跃,隐身在一丛矮树后面,凝神侧听,静静地倾听着。
那负剑青衣人奔近密林,驻足回头张望了一下,随即举手轻击三响:“啪!啪!啪!”
林中立即传来回应,亦是击掌三响,片刻,缓步走出一个长髯老人。
长髯老人迎上一步,低声问道:“怎么?有何急讯?”
那青衣人急急道:“紧急消息,两个更次以后,徐兰君和毒花都将趁夜离庄,送往川中,速派高手,不难一鼓成擒……”
长髯老人神色猛动,欣喜无限地道:“有这种事?这消息可靠不可靠?”
青衣人道:“是老家伙亲口告诉我的,怎会不可靠,我傍晚得到消息,只恨无法分身出来,事不宜迟,快些传报教主,要是来不及,黄副堂主不妨径作处理,急速截堵住西南方,我要回去了。”
长髯老人笑着伸手与青衣人一握,道;“好!有此大功,必与老弟分享。”
两人分手,青衣人如飞回奔金家庄,那长髯老人却疾步转入林中。
矮树后那人听到黄副堂主四个字时,心头微动,探首树隙,一扫目,只看见那长髯老人的侧面和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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