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寺前,肃然无声。
三派弟子人数虽然不多,却个个都是千中选一的好手,其中任何一个,都不逊于武林一流人物。
而玉笔神君金阳钟侠名遍天下,庄中锦衣武士,也人人都有一身出类拔萃的武功,如果一旦翻脸动手,一场血战,势将惨烈异常。
飞龙活佛深深了解这个道理,所以极力主张先礼后兵,能不破脸,最好不要破脸,这倒不是畏惧,而是对金阳钟多少有点惺惺相借的景慕之心。
但如今面临抉择,也数他最沉着、最坚定,手扶禅杖,卓立场中,神色怡然。
此外,青云观主目光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天刀廖成思不安地抚弄着刀柄,显得最为激动。
蓦地,车声突然静止,三派掌门人霍地一齐扬头望去,二辆金碧灿烂的豪华马车,已经并辕停在石牌坊下。
但,除了两名车夫之外,金家庄锦衣武士,竟一个也不见。
三派掌门人忍不住互相交换了一瞥讶异的眼色,车门启处,玉笔神君金阳钟领着高翔业已飘然落车,缓步走了过来。
飞龙活佛手中掸杖一顿,朗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三大门派,不愧是名门正派。
飞龙活佛那一声佛号,十八名弟于抽刀拔剑,抱刃躬身,既是行礼,又显得威仪不凡,金阳钟阅历丰富,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连忙抱拳含笑道:“谬承厚仪,如何敢当!”
飞龙活佛朗声道:“神君望重武林,领袖群伦,三派理当依礼接待。”
金阳钟哈哈笑道:“大师父如此抬爱,反令金某汗颜不安了。”
说着,轻轻用时碰了高翔一下,遥遥拱手,昂然走上前来。
三派掌门人侧身肃客,彼此谦让几句,并肩进入大殿,门前弟子霍地翻腕撤刀收剑,呛!脆吟声中,还刃入鞘,动作竟然整齐划一,丝毫不乱。
三派掌门人紧行几步,跟随人殿,一望之下,殿中空空,那灰衣老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禁一怔。
而金阳钟和高翔,步人大殿也是深深一怔。
原来他们先前预料会期时必然不仅三大门派,至少鬼母骆天香婆媳定会在场,是以才带同骆希平同来,不料事情竟大出意外,大殿上除了两行桌案,并无一个外人。
玉笔神君金阳钟脑念飞转,一时倒猜不透其中玄虚,略作客套,分宾主落坐,便含笑说道:“这几日金家庄外,严如铁桶,多承诸位维护之情,金某只说今日会上,必然有许多同道高人,未料竟冷落如此!”
他这番话,明是谈笑之词,实则是在讥讽三大门派环伺金家庄,截掳送讯庄丁。
哪知三派掌门人听了,都觉茫然不解,天刀廖成思秉性最烈,登时怒目道:“庄主这话,是说咱们三大门派力不足抗衡金家庄?必须假借外力,借作助援?”
金阳钟冷冷笑道:“虽然未必如此,但三日以来,诸位分遣门下,窥伺敝庄,截我信使,窃我虚实,却是事实。”
三派掌门人顿时变色,天刀廖成思怒眉一剔,介待发作,飞龙活佛连忙以目示意,将他拦住,诧问道:“我等自从三日前离庄,并未踏出普陀寺一步,门下弟子,总共一十八名,终日未离左右,庄主此言,意何所指?”
金阳钟道:“明人面前,还须细说吗?”
飞龙活佛微微变色道:“贫僧非敢狂妄,但自信不是心口不一之人,廖施主和赤精道兄,也绝未走出普陀寺半步,三派声誉纵不及金家庄主,却也不是奸诈虚伪之徒,庄主如系语出误会,还则罢了,倘欲加无名之罪,而遂断然之心,贫僧深为庄主不值。”
这位大和尚在未见金阳钟之前,倒能处处退一步设想,非至不得已时,不愿破脸动手,谁知一旦见了面,被金阳钟几番责辱,竟首先按不住有了火气。
天刀廖成思本就是主战派,手按刀柄,厉声接口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金庄主既有成见,多说也是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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