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然,你便一定要出手的了?”
柳鹤亭道:
“正是!”
这两字说得载断钉铁,当真是掷地可作金石之声!
雪衣人眼廉突地一合,又睁开,目中精光四射,这一开一合动作含意,竟对柳鹤亭的作法表示惋惜。柳鹤亭暗叹一声,面上不禁为之动容,要知世上绝无一人能够完全无畏,只是有些人将“生”之一字,还较“义”字看得轻些,勉强抑止住心中上涌的思潮。
只是冷冷接口道:
“但此间非你我动手之地,门外不远,便是城墙,虽无人迹,但秋月繁星,俱可为证,今星之事,全由我作一了断,无至谁胜谁负,你均不得再对他人妄下杀手。”
雪衣人道:
“好极!”
他这两字亦是说得截钉断铁,但忽又叹息一声,缓缓道:
“你原可不必如此的!”
他行止、言语,俱都冷削到了极处。
这一声叹息中,竟含蕴惋惜,赞许、饮佩,许多种复杂而矛盾的感情。
等到这一声叹息传入柳鹤亭耳中时,他心里也不觉涌起了许多复杂的情绪,他心中暗道:
“你岂非亦是原可不必如此?”
但他只是把这话变-声叹息,而未说出口来,于是二人一举步,穿过木立四周的人群,向外走,二人的步伐虽然一致,处世的态度迥然而异!
雪衣人斜目一望柳鹤亭,柳鹤亭愕然望向梅三思。
不等他发话,便已哈笑道:
“白衣兄,你自命武功高绝,学问渊博,此刻我且问你三两话。你若能一一回答,那么你自狂自傲还能原谅,否则便请你快些出去,休得在此张牙舞爪!”
柳鹤亭心中却不禁为之一动,见梅三思笑声一顿,神色突地变得十分庄严肃穆。
正容缓缓道:
“武学一道,浩翰如海,自古以来只有儒、道、释三字差可比拟,其佛教自大唐西土取经归来后,更是盛极一时,波衍繁演变,分为十宗,而有大乘,小乘之分,此等情况正与我达摩祖师度江南来后武学之衍繁演变毫无二致。”
说到这里,他语言微顿,但四下群豪,却已一齐听得耸然动容。
雪衣人目中的轻蔑之色,也不禁为之尽敛。
只听梅三思略为喘息一下,接口又道:
“而佛家有大乘,小乘之分,学完亦有上乘下乘之别,所谓内家、外家、南派、北派,门派虽多,种在变杂,却不过只是在下乘武功中大兜圈子而已,终其极也无法能窥上乘武家秘之径。
但世人却已沾沾自喜,这正是雀鸟之志,不能望鹏程万里!”
他面色庄穆,语气沉重,滔滔不绝,字字皆是金石珠玉,句句俱合武家之理。
满厅群豪,再无一人想到如此莽汉,竟能说出这番话来,不禁俱都为之变容相向。
柳鹤亭暗叹一声,更是钦佩不已!
雪衣人木然未动,目中却已露出留神倾听之色,只听梅三思干咳一声,毫不思索地接口又道:
“武功上乘,以道为体,以法为用,体用兼备,性命为修。
而下乘之武,未明真理。妄行其是,拔剑援拳,道意一时,陡有匹夫之勇,纵能名扬天下,技盖一时,亦不有上窥圣贤之堂奥。”
柳鹤亭叹息一声,只觉他这番说话,当真是字字珠玑,那知叹息之声方过,他身侧竟又有一声叹息声响起,转目望去,却见那雪衣人竟已垂下头去。
梅思三一挺胸膛,朗声又道:
“上面两个问题,我已代你解答,如今我且总问你第三个问题,你若再回答不出,哼哼——”
他冷哼道: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