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琪的确是太聪明的女子,只可惜野心太大了些,竟想独尊武林……”
他话声微顿,柳鹤亭便不禁想起了那位多智的老西门鸥在毅然远行前对他的说话:“这女孩子竟用‘罂粟’麻醉过了那些武林豪士,使得他们心甘情愿地听命于她,她还嫌不够,竟敢练那武林中没有一个敢练的‘天武神经’,于是你也不幸地牵涉到这旷古未有的武林奇案中来。
我若不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般凑巧,这般离奇的事,一本在武林谁也不会重视,甚至人人都将它视为废经的‘天武神经’,竟会是造成这件离奇曲折之事的主要原因。”
每一件事,乍看起来,都像是独立的,没有任何关连的,每一件事的表面都有独立的色彩,这一事东一件、西一件,不到最后的时候,看起来的确既零落又紊乱,但等到后来却只要一根线轻轻一穿,将所有的事全都穿到了一齐,凑成一只多彩的环节。
夜色降临,大厅中每一个参与此事的人,心中都有着一份难言的沉重意味,谁都不愿说出话来。
突地,墙外一声响动,“当”地一声,墙头搭上一只铁钩,众人一乱,挤至墙外,墙那边却已接连跃入两个人来,齐地大嚷道:
“柳老弟,你果然在这里!”
他们竟是“万胜神刀”边傲天,与那虬须大汉梅三思!
一阵寒喧,边傲天叹道:
“我已经见着了那位久已闻名的武林奇人‘南荒大君’,所以我们才会兼程赶到这里,但是——唉!就连他也在称赞那真是个聪明女子的石琪,她竟未在‘飞鹰山庄’露面,想必她知此时情势已不甚妙——除了‘南荒大君’的门人外,武林中闻名帮会,例如‘共翎黑箭’的兄弟们也都是赶到了。
‘乌衣神魔’怎能抵得过这团结到一至的大力量,是以她眼见大势不好便将残余的‘乌衣神魔’们全部都带走了……唉!真是个聪明女子。”
柳鹤亭只听得心房砰砰跳动,因为他对她究竟有着一阵深厚的情感,但是,他面上却仍然是麻木的,因为他已不愿再想将这段情感存留在他心里。
只听边傲天又自叹道:
“但愿她此刻能洗清革面,否则——唉……”目光一转,突地炯然望向翠衫女子陶纯纯,道:
“这位姑娘,可就是真的陶纯纯么?”
陶纯纯面颊一红,轻轻点了点头。
边傲天天面容一霁,哈哈笑道:
“好,好……”
陶纯纯回转身去,走到门畔,垂首玩弄着手中的情箫,终于低声吹奏了起来。
梅三思仰天大笑一阵,突又轻轻道:
“好,好,江湖中人,谁不知道陶纯纯是柳鹤亭的妻子。
好好,这位陶纯纯,总算没有辱没柳老弟。”
柳鹤亭面颊不由一红,边傲天、梅三思、戚氏兄弟,一齐大笑起来。
陶纯纯背着身子,仍在吹奏着她的竹箫,装作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但双目却不禁闪耀出快乐的光辉。
项煌愕了一愕,暗叹道:
“我终是比不过他……”俯首暗叹一声,突地举起掌中短棒,应着箫声,敲打起来,面上也渐渐露出释然的笑容来。
这时铁墙外的浓林里,正有两条人影,并肩走过,他们一个穿着霍白长衫,一个穿着青色的衣衫,听到这铁墙内突地传出一阵欢乐的乐声,听来只觉此刻已不是肃杀的残秋。天空碧蓝,绿草如茵,枯萎了的花木,也似有了生机……
他们静静地凝听半晌,默默地对望一眼,然后并肩向东方第一颗升起的明星走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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