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弟,你怎地不招呼客人用些。”
柳鹤亭微微一笑,本想将那项煌羞辱一番,但见了他面上饥饿之色,又觉不忍,便笑道:
“阁下及尊蜀如不嫌弃的话,也来共用一些如何?”
项煌心里虽不得答应,口中却说不出,陶纯纯一笑道:
“你就吃点吧,客气什么?项煌干咳一声,朗声道:
“既是姑娘说的,我再多说便变假了。”柳鹤亭心中暗笑,口中道:
“请请!”项煌走到酒菜边,方待不顾地上的污泥,盘漆坐下。那知戚四奇突地大笑道:
“柳老弟,你请这位大公子吃这些酒食,那就太不对了。”
项煌面色一变倏然转回身来,柳鹤亭心中亦是一怔,知道这老人又要开始捉弄人了,但如此捉弄,岂非太过,只怕项煌恼羞之下,翻脸成仇,动起手来,自己虽不怕,却又何苦?
却听戚四奇大笑又道:
“这些粗俗酒食,若是让这位公子吃了,非大大不敬。”项煌面色转缓岂,戚四奇又道:
“柳老弟,这位公子既是你的朋友,我若如此不敬,那岂非也有如看不起你一样么?幸好寒舍之中,还备有一些较为精致些的酒食,你我三人,再加上这位姑娘,不妨同往小饮,这里的酒食,就留公子尊蜀饮用好了。”
项煌方才心中虽然恼怒,但此刻听了这番话,心道:
“原来人家是对我另眼相看。”一时心中不觉大畅,他生性本来就喜别人奉承,此刻早已将方才的不愉忘得干干净净,微微笑道:
“既承老丈如此抬爱,那么我就却之不恭了。”伸手一拂袖,仰面大笑数声,笑声中满含得意之情。
柳鹤亭目光转处,只见那戚四奇眉花眼笑,笑得竟比项煌还要得意,心中又觉好笑,却又有些担心,只听戚四哈哈笑道:
“寒舍离此很近,各位就此动身吧。”
陶纯纯轻笑道:
“要是不近,我就情愿在这里——”掩口一笑,秋波波转,项煌含笑道:
“不错,不错,就此动身吧。”回头向慰迟文,胜奎英冷冷一瞥道:
“你等饭后,就在这里等我。”戚四奇呼哨一声,那黑驴轻轻一转身,掉首而行,戚四奇一跃而上说道:
“那么小老儿就带路先走了。”
柳鹤亭虽想他的“寒舍”到底在那里,但见那项煌已兴高采烈地随后跟去,只得住口不说,陶纯纯细腰轻扭,袅袅婷婷地一齐掠去,轻轻道:
“还不走,等什么?”柳鹤亭随后而行,只见他脚下如行云流水,双肩却纹丝不动,如云的柔发,长长地披在肩上,纤腰一扭,罗衫轻盈,一时之间,柳鹤亭几乎连所走的道路通向何处都未曾留意。
蹄声得得之中,不觉已到一处山湾,此处还有沂山山鹿,是以山势并不险峻高陡,戚四奇策驴而行,口中不时哼着山村小调,仿佛意甚悠闲。项煌想到不久既有美餐,却越走越觉饥饿难恐,忍不住问道:
“贵处可曾到了?”戚四奇哈哈笑道:
“到了,到了。”
柳鹤亭突被笑声所惊,定了定神,抬目望去,突见一片秋叶飘飘自村梢落下,竟落到陶纯纯如云的柔发上,陶纯纯却渐如未觉,垂首而行,仿佛在沉思着什么。柳鹤亭忍不住脚步加紧,掠到她身边,侧目望去,只见她秀眉微垂,长长的睫毛,轻轻地履在眼廉上,仿佛有着什么忧虑之事似的,柳鹤亭忍不住轻唤一声:“姑娘——”
却见陶纯纯目光一抬,似乎吃了一惊,秋波流转,见到柳鹤亭,展颜一笑,轻轻的道:
“什么事?”柳鹤亭鼓足勇气,呐呐道:
“我见到姑娘心里像是担着什么心事,不知能否相告?
只要……只要我能尽方……”陶纯纯目光一闪,像是又吃了一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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