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着四人面前,屹立着一位白发皤皤的老妇,如此寒冷的天气,仅穿着一套极其单薄的衣服,右手拄着一根黑黝黝的拐杖,满是皱纹的脸上,露着倔强之色。眼皮稍稍一撩,慑人的精光如冷电般疾扫一匝,瘪嘴一撇。冷冷地道:“男人们关心国事,我老婆子只关心孩子的安全,老头子,你办事自承精明,何故打发你爱酒如命的老二,外加每饮必醉的儿子下山冒险?不是我老婆子说丧气话,好好的三个儿子,就存这么一个宝贝了。”
清瘤老者长眉微锁,身后三人全都一揖到地,一齐叫了声“大嫂”,反惹得老妇人重重的一顿拐杖,冷哼道:“你们当时也全都在场,为什么没有人敢拦你大哥一句?是否嫌山居生活太无聊了,要引几个冤鬼上门来闹闹?”
三人受了老妇人一顿叱责,却全都噤若寒蝉。
老妇人冷电般的目光,扫过三人脸上,瘪嘴微启,又是一声使人听来心颤的冷笑,但见她左臂微动,四点黑影已穿袖而出,“噗噗”连声,分打在四人脚尖前寸余雪地上,四人愕然惊顾,四点黑影,赫然是两对血淋淋的眼珠!
跟着,又听到老妇人怒犹未消地恨声道:“如今你们遂愿了,一对酒鬼把对头人引到‘扎陵湖’,若老婆子同你们一般安坐家中,哼!两个醉鬼还有命吗?”
清癯老者悚然动容,虬髯大汉抢先急问道:“老姊,醉老二与外甥现在哪里?”
老妇人寒着皱纹的脸,答道:“在‘扎陵湖’畔。”
虬髯大汉狂吼一声,返身奔入屋中,不久复出,手上捧着四、五副滑雪用的雪橇,往另三位面前一丢,自己捡了一副就待往脚上套,老妇人眼皮往上一翻,长叹一声道:“他们虽受了伤,但还不致有碍,老三与老四去把他接回来,么弟,你随老姊姊来,我有话对你说。”
这几位俱是武林中一时之选,可是当着老妇人面前,一个个全带着三分敬畏之色。她是自称班适齐的清癯老者的老伴,武林中提起“九玄雷婆韦涵”的万儿来,真有闻名胆战之概哩!
虬髯大汉乃老妇人最小的胞弟,外号叫“烈火星君”,单名一个“涓”字,他对这位从小扶养他长大的胞姊,可说畏之如虎。
清癯老者班适齐号称“七步追魂”,因其独创一套“七步追魂掌”,武林中稀有对手而得名。
身材肥胖的复姓“申屠”,名叫“无明”,外号人称“笑弥勒”,一身内外功夫,臻炉火纯青之境。
文士打捞的这一位姓古名侃,专擅内功点穴、钱标打穴,以“太极十三剑”饮誉江湖,为人举止文雅,少年时,曾在岳家军中担任过文职,自从岳少保受害之后,他弃职佯装市井,暗从太极名家苦练,十年有成,仗剑行侠于全国各地,因他无论寒暑,始终身穿一领黄衫,因此江湖上有“黄衫剑客”之称。
与古侃结识最早的有两位,一位乃方才那个少妇的生父公孙悲天,这人已于十余年前死在仇家之手。
另一位号称“飞天醉狐”,姓奚名弘字百杯,也就是奉七步追魂班适齐之命,带着班适齐的仅存一子,“万里飞熊”班固,北下兰州探听仇家消息,因醉被仇家追踪到“积石山”附近,动手之下,终因寡众悬殊,不幸失手受伤而退,中途幸遇九玄雷婆韦涵不放心爱子班固,而潜下星宿海,在扎陵湖畔恰巧碰上。这位老婆婆武功既高,性情也烈,一见爱子与老二奚弘俱已受伤,一怒出手,立把追踪下来的四个人,一人挖下一只眼珠。
笑弥勒申屠无明偕黄衫剑客古侃,穿一上雪橇走了,九玄雷婆韦涵也返身朝自己的木屋中去了。
烈火星君韦涓呆在当地没动,环眼中露出一片茫然之色。
七步追魂班适齐对于自己的老伴韦涵,也存着三分敬畏之心,他见韦涓如此,暗暗叹了口气,走上拉着韦涓的左臂,苦笑道:“么弟,快到你老姊姊屋中去吧!
免得她等急了生气。”
烈火星君韦涓点头应着,随着他老姊夫走向最前面一间木屋,两人方近门,便听到九玄雷婆在屋内不耐烦地道:“嘿!真没有想到,做姊姊的从小把你教养大,如今却离我远远的,难道傲姊姊的什么地方使你寒了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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