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仪竟然毫不生怜,反而口角浮起淡淡的奸笑,一面走近石案,一面问道:「恩师可能坐起?」
「糊涂虫,我能行动,还用得着你?」这老魔头依旧不改往日的威风,接着又和声道,「好孩子,你能寻到此间,足证忠心,此後我倒要好好的栽培你。」
文士仪漫应道:「多谢恩师。」更续问道,「你老人家可是穴道被制?」
「过去是……」
「徒儿能解么?」
「如今不成了!」
「这是何故呢?」
「唉!为师的是年前在此坐关,练一种无上神功。不料正当吃紧之际,如花那恶丫头,却口称赶来护法骤出不意,用五行逆运手法,点了我的要穴,以致走火入魔,功力全失,四肢僵枯,成了废人。」又叹了一声道,「这真叫做养虎伤身!」
「师妹怎的这等无良?」文士仪以同情的口吻作答,又道,「那怎么办呢?」
「稍时徒儿把我迁离此间再说。」
老魔头好像十分兴奋,只顾说话,连酒都忘了。
「恩师五阴真经秘本可还在身边?」
「早被那恶丫头搜去了。」
文士仪忽然打开所取的玉瓶,立刻酒香满室,高赞道:「果是江南名产。」
十绝老魔,连呼道:「快拿来,快拿来!」
可是文士仪,竟慢条斯理地答道:「恩师可否先把五阴真经七、九两篇口诀传授於我?」
十绝魔君馋涎欲滴,迫不及待地急道:「那容易,你喂我几口酒再说。」
文士仪朝前走了几步,立又暗中一动,忖道:「莫不是这酒中有什么解药?」
顿时微微一笑道:「你老人家说了就有酒到口嘛!」这种语气,其含意已是极其明显了。
十绝魔君,半晌才反问道:「要是我不说呢?」
「恩师一向圣明,当已早知徒儿心意。」
「你也要威逼於我?」
「这是徒儿求艺心切,事非得已。」
「你先说说看,要用什么手段?」
「我先按本门三大毒刑,『五鬼搜魂』、『阴火焚身』、『冷焰穿心』顺序施为,然後再取你老人家齿、舌和双目。」
这恶徒,说来口气亲切,笑语从容。
一时直听得十绝老怪,连道:「罢了,罢了!」
想不到一个独霸江湖十多年,黑白道闻名丧胆的十绝魔君,如今竟在自己门人手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文士仪又狞笑道:「我不能在此久留,你老人家最好快说。」
那知语音未落,反感身後要穴一麻,有人娇叱道:「大胆的狗贼,我早看出你鬼鬼祟祟,不安好心。」
入目赫然乃是阴如花去而复转。
文土仪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不禁吓得心胆皆裂,额上冷汗横流,满脸露出乞怜之状,颓丧无比。
十绝魔君却呵呵一笑道:「好好,老夫死也瞑目了!」
阴如花又眉聚煞气,戟指文士仪娇喝道:「听说你这恶徒,过去便曾弑父叛师,禽兽不如,今天居然敢起狼子野心,在我眼皮下捣鬼,岂不是活腻了?」
十绝魔君接口道:「花儿,你给我留个伴儿好不好?」
阴如花斜睨答道:「那也救不了你呢!」
呛啷一声,掣出背插的长剑,寒光连闪,将文士仪武功破去,刺伤一目,双手双足齐腕踝切断,踢到一旁,成了一具活死人,转身就走,冷笑道:「让你们这两个一丘之貉,同尝尝往日自己害人的滋味吧!」
这位姑娘,出手好辣!
似乎她唯有如此,才可发泄胸中怨气。
尤其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十绝谷中,只当文士仪奉命出山,谁也梦想不到竟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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