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孙老板十分巴结,比手划脚,把飞虎辛东跟自己的关系大吹一遍,然后道:“水靠已经交给辛大爷亲自替您带回店里去了,公子,不是我孙胖子唠叨,您找到这位辛大爷合伙,算是找对了人啦,川江中提起辛大爷,真是谁人不知?那个不晓?公子爷,您只管等着赚钱吧,有生意,务心请多多照顾小号……”
桑琼问明飞虎辛东容貌,心里却骇然失惊,暗忖道:飞虎辛东分明脸上有麻子,此人既非麻脸,顾然是神机堡的人,假冒辛东之名,取走水靠,其目的,不外藉此混入客栈,等候我回去时暗下毒手,或者事先在店里弄了什么手脚!
一念及此,顿生警惕,勉强应付了孙老板几句,退出渔具商店,立即赶回清风客栈。
事也凑巧,桑琼尚未走近客栈,远远就望见一个灰发老人,胁下挟着包裹,正隐身对街暗处,不住向客栈窥伺张望。
一灰衣老人面貌跟孙老板所说的一般无二,胁下挟着的又正是自己新购那一包水靠,这情形看在桑琼眼里,亦证猜测不错,当下一声冷笑,闪身由一条小巷绕道而行,反掩至飞虎辛东身后,决心要看他怎样下手。
飞虎辛东苦候桑琼,桑琼也在苦候飞虎辛东,一个焦急地在店外踯躅,一个却悠然隐身屋顶冷眼旁观,正应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俗话,只不过“螳螂”并无捕蝉意,“黄雀倒有猎食心,桑琼一心认定这灰发老人必是神机堡来的对头,又哪里想得到他会是真正的“飞虎辛东”的呢。
眼看三更已过,街角暗处的飞虎辛东实在忍耐不住了,身形一长,忽然掠登客栈房顶,晃身直奔后院。
桑琼亦步亦趋,紧蹑在后,只见飞虎辛东飘落院中,站在自己卧房窗外凝神倾听半晌,终于拍开窗槛,飞身进人房中。
桑琼正在暗暗冷笑,转瞬间,又见飞虎辛东匆匆由房中退出,掉转身径奔大街。
跨房越脊,来到长泰酒楼,楼中灯火熄灭,门扉紧闭,早已歇市了。
飞虎辛东怔忡良久,一顿足,竟如飞出了镇街,展开身法,毅然直扑神机堡。
桑琼紧追不舍,遥蹑其后,疾行顿炊光影,只见飞虎辛东沿着护堡河向西绕行,最后竟在一处僻静河边,匆匆换上了水衣水靠,偷偷潜人河中。
这时候,桑琼才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前面这灰发老人如果是神机堡门下,自然不会偷泳护堡河,莫非自己弄错了对头?
桑琼越想越诧异,结扎衣衫,紧跟着也下了水……
飞虎辛东渡过护堡河,便小心翼翼沿岸摸索,不时度量位置,似在寻找什么?桑琼仗着水性精湛,不即不离跟在后面十丈左右,一面缓缓潜泳,一面运足目力,注视着飞虎辛东的动向。
两人划水都很谨慎,极力不使发生声音,逆泳数丈,前面的飞虎辛东突然深吸一口气,身躯一缩沉人水中,失去了踪影。
桑琼急忙加快赶了过去,探视之下,才发现河水中有一个宽约五尺的圆形洞穴,分明正是堡中排泄污水的暗渠人口。
于是,也深纳一口真气,潜行跟进。
那暗渠人口处虽在河水下,渠身却逐渐向上延伸,水流甚急,十分难行,所幸渠中狭窄,手足可以借力攀附,否则,纵是泳术谙熟,也无法进入。
二十余丈以后,暗渠已高出河面,。可以探头换气了。
桑琼仍不敢大意,侧耳倾听,前面清晰地传来水声。足证飞虎辛东就在前面不远。
又行了将近五十丈,估计位置,应该已经深入神机堡地底了,可是,却沿途未见到任何铁栅或滚刀之类装置。
桑琼忽然泛起一丝警觉,立即停步不前,探头打量,只见飞虎辛东正一步一步涉水弓身而行,距离已在三十丈以外。
正在这时候,空闻“呛呛”连声,前后水花爆溅,每隔十八余丈,同时落下一座铁栅、登时将进退之路一齐隔断,暗渠人口更响起“轧轧”轮轴声,显然滚刀也同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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