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偷邢彬却也滑溜,倒踩七星躲开了一掌,谁知掌风擦身而过,后面那批闲汉却来不及门避,登时被打翻了七八个,响起一片惊呼哼痛之声。
邢彬骇然变色,沉声道:“朋友,你真想动手?”
桑琼笑道:“难道邢爷不肯赐教?”
鬼偷邢彬吸了一口真气,道:“好!既然你一定要找死,阎王爷也拦不住,朋友,报个姓名出来吧!”
桑琼冷晒道:“要知我姓名,先吃三掌!”左臂一圈,又是一掌推出。”
鬼偷邢彬被迫无奈,奋起全力,一声大喝双掌齐出,竟欲硬接。
桑琼心里暗惊,掌力忽然一撤一带,身躯侧转率匝,邢彬力道落空,拿桩不稳,刚向前一倾,却被桑琼右掌疾翻。上式“反手挥弦”,正拍在肩头上。
这一掌,不重也不轻,虽然没有伤及邢彬内脏,却摔了他一个“元宝大翻身”,在江边泥地上一连翻了三个筋斗,头上英雄巾和一袭崭新衣袍,都滚了一身泥泞。一鬼偷邢彬跃起身来,眼望着新衣加工染色,心里那份气,就甭提了,戟指桑琼骂道:
“好小辈,你等着,今天不叫你知道九灵帮的厉害,老子就不姓邢,你准备倒媚就是了了。”口里骂着,脚下就想抹油开溜。
桑琼笑道:“邢爷是不是吝于赐教,欲去另约高手助拳?”
鬼偷邢彬怒冲冲道:“你知道就好,金陵城里不怕你飞上天去!”
桑琼道:“想走可以,但别忘了咱们刚才的条件。”
鬼偷邢彬一怔,道:“什么条件?”
桑琼缓缓道:“请邢爷爬回去。”
鬼偷邢彬羞怒交集,大喝道:“小辈欺人太甚。老子跟你拚了!”双掌连扬,猛然劈出三掌。
其实,邢彬颇有自知之明,早料定三掌伤不了眼前这位武功奇高的蒙面少年,不过是以进作退,三掌挥出,身形疾转,人已掠空而起。
他武功虽然平常,若论轻功身法,在九灵帮中却属翘楚,藉势腾身飞退,落地时业已远在四文外,正待撒步,不料一抬头,桑琼竟比他更快,早在身前含笑而待了。
鬼偷邢彬倒吸一口凉气,心一横,探手腰际便欲抽取软鞭,忽然发现桑琼脸上已不见蒙面布巾,眼中一亮,惊呼一声:“帮主!”两腿遽软,卟通跪了下去。
船上三燕几乎笑岔了气,相继步出船舱,欧阳玉儿笑着叫道:“桑哥哥,别饶他,先叫他爬一圈再说话!”
鬼偷邢彬望望三燕,再望望桑琼,方始恍然而悟,连忙伏地叩头道:“帮主,您这是何必呢?真把老偷儿瞒苦了!”
桑琼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代之是一片凝固的寒霜。好半响,才冷冷叱问道:“擅订陋规,苛扰商民,这是谁出的主意?”
鬼偷邢彬磕头如捣蒜,道:“是属下自作聪明想出的笨办法,自离古墓,这些日于兄弟们真是想念帮主,属下奉罗兄弟差遗,每日在江岸码头打听帮主的消息,但每日往来泊靠船只何止千百艘,一时想到这个懒方法,才使船帮订了这个规矩……”
桑琼听了这番解释,面色才稍见缓和,仍然责问道:“纵需打探消息,也应该委托船帮从侧面询问,岂能擅订陋规,苛扰商民?何况,此地船帮与九灵帮素无瓜葛,假如不是你仗势相追,那会如你之意汀下这项规矩,你这般招摇自作威福,损辱帮誉,也该重罚!”
鬼偷邢彬大呼冤枉,道:“帮主您哪里知道,众兄弟奉命分批东下,沿途协助天寿宫追查逃婢消息,难免须与各地帮会接触,如今九灵帮三个字,名震江南,谁不尊服,这可不是老偷儿一人造的谣,帮主不信,可以面询各位同门弟兄。”
桑琼严厉地道:“我自然要查问明白才罢,宣扬帮威固然应该,所取手段却不能不慎重,以强欺弱,以暴凌寡,都非正当方法,谁若违背了这个原则,无论其意是善是恶,九灵帮都不能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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