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之后脸色微变,扬目问道:“这东西是哪儿来的?字中含意,小弟还不十分明白。”
侯昆扬切齿有声道:“昨天夜晚,庄中忽传警讯,巡庄弟子发现这种无头帖子,共有二三十张之多,分散在全庄内外,侯某得报严令澈查,又在谷口找到六具尸体,全是本派巡守堂负责把守人往要道的黄巾队弟子,每人背上一个掌印,皆被内家重手法震毙。”
桑琼骇然道:“这是谁下的毒手?”
侯昆扬面泛杀机,冷哼道:“还用猎吗?自然是那姓罗的小畜生潜进本庄时下的手,据侯某推测,那小畜生闯关散帖,也许还借匿谷中并未离去,是以已下令全庄搜查,务必要找出他来
桑琼岔口问道:“那罗天奇究竟是何许人?他和侯老哥又有什么解不开的过节呢?”
侯昆扬轻嘘道:“此事说来话长,侯某只能简略述说一下。这罗天奇他父亲,跟侯某原系好友,罗家虽是杭城望族,后来家道中落,几至三餐不继,侯某人不忍见好友落魄,仗义输财,时时周济于他,才使罗家免于饥冻……”
、桑琼脱口赞道:“这是侯老哥侠义本色,怎么那罗天奇反而恩将仇报?”
侯昆扬默然片刻,才道:“人心难测,小人难交。想不到我侯昆扬一腔仁义,倒使那破落子弟动了诓诈之心,有一次,罗天奇的父亲拿了一幅并不值钱的破旧图画,要向侯某暂押纹银二百两,我见那图画破烂不堪,于是笑对他道:“彼此既属知交,谈什么押借,银子你只管拿去,这幅画,也带回去吧厂
‘当时他说什么也不肯,坚持道:“君子之交,财帛分明,我领侯兄厚情已经太多了,这一次决不好意思再白用侯兄的银子。图画虽不值钱,是我一点心意,侯兄就算代我保存,等我有钱的时候再来赎取就是了。”
“我看他说得诚恳,只当这是一般破落子弟好面子的做法,也就依他收了那幅破图,谁知未过半月,他突然带了二百两银子赶来万梅山庄还钱赎画,侯某取出原图交给他,他却声称不是原来那一幅,硬指侯某掉换了他的祖传至宝,凌声厉色,定要我赔偿他万两黄金,否则就对外宣扬,说侯某人诈他宝物。”
桑琼摇头道:“那姓罗的也太穷极无聊了,后来侯老哥又怎么处置此事的呢?”
侯昆扬道:“万两黄金,侯某并非拿不出来,但却不甘忍下这口恶气,当时将他怒斥一番,赶出了万梅山庄,谁知他离去不久,竟突然暴病而死,他妻子一急,也咽了气,这一来,千万不是,都落在侯某身上了,那罗天奇宣扬江湖;说侯某负义杀母夺图,又说那幅破旧图画中,藏有什么武库秘图,漫天瞎吹,引起无穷风波。”
桑琼听他说完这些经过,默默沉吟了一会,忽然笑道:“原来江湖谣传,竟是由他而起,小弟想斗胆问一句,那幅图画,侯老哥是不是愿意让小弟见识一下呢?”
侯昆扬毫未思索,爽然道:“我就猜老弟会此一问,区区一幅破图,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侯某已经带来了,老弟只管看吧!”
探手入怀,抽出一支圆轴,当面展开,图中果然绘着一名全真,面里背外而坐,此外既无风景,也没有文字,实在是一幅简单而粗陋的画像,如说这就是风传武林的武库藏珍图,谁人能信?
桑琼心神暗震,凝目看了又看,总看不出这张古怪画像中有何秘密,好半晌,才耸耸肩笑道:“那姓罗的真是大无聊了,这幅破图,连十枚制钱也不值,竟要诓诈万两黄金。”
接着,面色一正,朗声又道:“侯老哥又何必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那罗天奇不来便罢,若敢再找上万梅山庄,不须侯老哥动手,小弟就先要教训他一番……”
侯昆扬沉重地摇摇头道:“侯某一派之尊,岂惧罗天奇那小畜生,侯某耽心的不是他,而是另外几位难缠人物,不瞒杨老弟说,淮阳派中好手不多,咱们既要分神防犯那小畜生,万一被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趁机发动,乱了本派根本重地,侯某实在丢不起这份脸面。”
桑琼笑道:“这有何难?小弟纵属不济,自信还堪为侯老哥呐喊助威,只不知迎宾馆中,有些什么难缠难惹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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