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燕诧问道:“为什么?”
纪浪道:“于寿臣临行时,已认出那车把式的本来面目…”
众人听了这话,俱各大吃一惊,桑琼忙道;“他怎会识破何冲的乔装呢?”
纪浪道:“于寿臣在第三分官护法时,何冲尚未派往金陵分坛,曾在祁连见过何冲一面,也许时隔甚久,何冲已经记不起来了,可于寿臣却一眼就识破了何冲来历,所以,在临去之时,曾暗中叮嘱我等预作准备,只等抵达崂山,何冲必遭毒手,于寿臣返来,陈童和人妖也将随后发动毁灭天寿宫的阴谋密计了。”
桑琼机伶伶打个寒噤,跌足道:“如此说来,何兄已陷危境,我得尽快赶去才行!”
欧阳玉儿道:“桑哥哥,我跟你一块儿去!”
桑琼道:“事既有变,官中亦须加强戒备作防范,玉妹维护天寿宫不可擅离,我再留李兄在此协助,若无其他意外;三数日即可赶回,这段时间中务希多加警觉。”
欧阳三儿虽然不舍分离,惟鉴于情势严重,不便强求,于是叮嘱道:“他们才离燕京不久,若能中途追上,擒住于寿臣,就不必再去崂山了,咱们等候你早日回来。”
桑琼一面答应,一面匆匆改装,换了天寿宫传讯弟子打扮,飞龙剑斜插肩后,用一顶宽沿凤帽遮去半个面庞。
欧阳玉儿命人由后廊挑出两匹良种骏马,鞍辔俱全,以备途中换骑赶路,桑琼拱手作别,飞身上马,一人二骑,奔出了天寿。
紫燕随即下令闭宫,将两名被擒魔党囚禁在练功室内,另委飞天鼠李明暂代蓝衫特卫队领队,仍然驻守园中,藉掩外人耳目。
断碑手于寿臣托词前往崂山觅取解药,乘坐由何冲驾驶的马车离开天寿宫以后,一路疾驶东下,途中甚少停顿,当天将晚,已驶出百余里外。
日暮时,抵达一处小镇,何冲趁停车用饭之际,含笑问道:“天色已晚,过了此地须二十余里才有镇甸,敢问于总管准备今夜投宿何处?”
于寿臣冷冷摇头道:“我有急事耽误不得,咱们今夜不投宿了,尽一夜时间,再行一二百里休息不迟。”
何冲为难地道:“可是,小的已经连赶了一天一夜路,人受得住,牲口也熬不下去。”
于寿臣道:“你若疲备,咱们可以交换着驾车,牲口不堪奔驰,可以另换,一切费用由我支付,早些赶到崂山,我另有赏金,不会叫你吃亏就是。”
何冲方自迟疑,于寿臣又不耐地接道:“假如你不愿意,尽可留下来,我立即付你车资银子,另外雇车上路也行。”
何冲无奈,只得答应,将两匹疲备不堪的牲口,向人折换了精壮健马,连夜继续赶路。
这一夜,何冲坐在车辕上备受颠簸之苦,于寿臣却在车厢中呼呼大睡,天亮时,好梦已尽,才探出头来问道:“进人沧州州界没有?”
何冲正困顿不堪,冷冷应道:“快啦!前面就是沧州府,您老要是不打算休息,在沧州换马,今天就能越过德州城,再有两天一夜,包准赶到崂山山下。”
谁知于寿臣听了毫无不悦之色,反含笑说道:“原说夜里咱们交换着休息的,不料一觉就睡到天亮了,老大多辛苦,到了沧州,我请老大喝酒。”
何冲虽然气恼,仍未忘记自己的身份,笑答道:“人家都说燕京天寿宫最体恤贫穷人,看来的确不是假话,天下驾车的,谁听说过和客人替换着干的,您老有这份心,小的却招待不起。”
于寿臣笑道:“你也听过天寿宫的声名?”
何冲道:“北五省谁不知燕京天寿宫,不然,小的也不会冒冒失失把两位快断气的人送到燕京去了。”
于寿臣道:“你一番热诚代本宫搭救贵客,本该留你在宫里好好款待,想不到又叫你劳累了一天一夜,咱们今天在沧州府好好休息一天,我得加意谢谢你才成。”
两人谈谈笑笑,车辆已入沧州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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