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寿臣用手一指左方,道:“不须投店了,东大街上有本宫产业,你顺着城墙根下去,向左一转就到了。”
何冲照他所指途径转过车头;刚驶进东大街,果然看见临街有座气势颇大的宅子,黑漆大门,紫铜吞口,门前石阶两侧,还蹲着两头高大的石狮子。
车停妥,宅门犹自紧闭,于寿臣欣然跨出车厢;亲自上前敲门。
好半晌,才听见门里有人粗声喝问道:“什么人?”
于寿臣低声应道:“喜鹊闹东窗,佳讯到宫墙。”
宅门应声启开,一个满面浓须大汉探出头来,一见于寿臣,顿现惊讶之色,脱口道;“老于,是你”
于寿臣急忙用目示意,笑接道:“开门吧,外面还有车辆。”
那浓须大汉闪目向马车扫了一眼,低问道;‘有人?”
于寿臣嘴唇蠕动,轻轻说了几句话,浓须大汉打开宅门,却经自转身如飞而去。
何冲看在眼里,暗觉蹊跷,按理于寿臣身为天寿宫总管,这宅第若真是北宫产业,言语态度决不会如此轻慢,尤其那浓须大汉竟脱口直呼“老于”,更令人疑云顿生。
心正惊疑,但闻于寿臣含笑招呼道:“老大,进来吧!车辆尽管停在这儿,我已经吩咐下人照料马匹,咱们先喝几杯,好好休息一天。”
何冲口里答应着,暗暗凝神戒备,跳下车辕,将马缰盘在门前石柱上,坦然举步走进了宅门。
进门是一片空旷天井,左右各有一列耳房,却静悄悄不见人影。
于寿臣在前引路,穿过天井和第一重厅房,才看见两名仆妇模样的妇人从后院迎出来,向于寿臣检任为礼道:“总管一路辛苦了。”
于寿臣哈哈笑道:“没什么,我是去崂山公干,路过此地,顺便进来歇歇,也代宫中姑娘们看看各地同门的实际情形,你们主人起身了没有?”
两名仆妇互相望了望;似不知应如何作答,于寿臣又自顾打了几声哈哈,挥手道:“去告诉一声,就说我来了,叫他起身后再过来见面,其余同门不必惊动,只去准备两间客室,送些酒菜来,咱们赶了一夜路,想早点休息。”
两名仆妇匆匆应喏离去,何冲却在心里冷笑不己,从所见情形观察,于寿臣不仅语无论次,简直透着几分慌乱,宅中诸人也显得惶然无主,这情形,已经证明这座宅第根本不是天寿宫的产业,只是被于寿臣临时惜用的魔党巢穴之一。
但他为什么不惜冒暴露秘密的危险,把自己诓骗到魔窟中来?难道他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何冲越想起惊,表面虽力持镇静,心中已惊骇万分,一面提聚功力,准备应付突变,一面在暗地里打量此宅形势,作夺路脱身的打算。
于寿臣领着何冲在正厅落坐,不一会,仆妇送来酒菜,两人便在厅上吃喝起来,何冲小心的试过,证明酒菜中并无毒药,也就放胆畅饮,存心混它个酒足饭饱,动起手来也有精神些。
饮食之间,于寿臣尽找些不关痛痒的话闲扯一通,何冲乐得少开日,酒过数巡,渐渐情形不对了。
首先,厅中侍候的仆妇突增至七八人之多,其中并有年轻妇女,神态妖娇,举止娇捷,分明练过武功。
接着,厅外院落中也出现了幢幢人影,不时有暗影闪掠而过,显然已将正厅前后团团包围。
于寿臣的废话也逐渐减少了,代之是一声声得意的冷笑,似已胜算在握,踌躇满志。
何冲情知已陷重围,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脱不过,索性大碗喝酒,大块挟肉,神色镇定如恒,毫不为险恶形势所动。
直到酒足饭饱,站起身来,拍了拍肚子,笑道:“多谢总管的酒菜,小的实在吃不下了,如有下房,求借一间睡卜一觉。”
于寿臣笑道:“时间还早,怎不多喝几杯?”
何冲伸个懒腰,道:‘小的量浅,不能再喝,总管请慢用,小的自去车上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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