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琼心里卜卜而跳,不知路贞贞何以如此慎重?她要问些什么?是不是已经看出自己的破绽了?
他不由自主偷偷用眼角窥探了一下,却见路贞贞正低头把弄着小桌上一只茶碗碗盖好像在思索从何处问起。
客室中静得令人窒息,桑琼神思飞驰,苦于不便先开口,而路贞贞却一直默然,也没有出声,从她不安的举动和重浊的呼吸,显见内心也十分不宁。
突然,“叮”地一声,碗盖落回茶碗上,路贞贞也霍地抬起头来,目光炯炯,颤声问道:
“听说郭舵主和柳舵主在金佛寺合设奇谋,擒住了桑琼和一个姓郝的少年,这是真的吗?”
桑琼应声道:“当时金龙堂韩堂主也在场,确有其事……”
路贞贞摇摇手道:“不!我不是问事情真假,我是问……你们捉到的人,果真是桑琼不是?”
桑琼微微一顿道:“经韩堂主亲自检视,认出的确是桑琼,想必不会错的了。”
路贞贞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那桑琼为人颇称精明,他会被你们轻易用迷药擒住,已得可后来又莫名其妙逃去,更属难
以置信,尤其两名强敌脱逃,你二人竟毫无损伤,这就越发不可思议了!。”
桑琼听得骇然暗惊,连忙离座拱手道:“属下据实禀报,绝不敢有半句虚词,姑娘若是见疑,属下也不敢辩解,只求姑娘面询韩堂主……”
路贞贞婉然一笑,道:“你会错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指你们说谎,只是觉得这件事发生得太奇怪,据韩堂主返宫时称,那桑琼已在天寿宫与宫主订下海心山之约,以他的为人而论,约期之前,当不至自毁诺言,孤身潜来祁连,而且,那姓郝的少年兄弟,名不见经传,从未闻桑琼有这么两位朋友,所以,我怀疑你们擒到的,或许只是个冒名之人而已。”
桑琼脱口道:“属下却以为一定是真的……”
路贞贞注目道:“怎见得?”
桑琼道:“属下有三点理由,故敢断言那桑琼决非冒名。”
路贞贞神色微动,淡淡笑道:“好!你且说说那三点理由?”
桑琼道:“第一,韩堂主是见过他的,既经韩堂主亲自验视,不可能错认。第二,那桑琼随身兵刃飞龙剑,已由韩堂主取来,此剑乃千古神器,更不会假。第三,据属下在下手之前,听桑琼与姓郝的谈论潜来祁连的原因,他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路贞贞耸然动容,急问道:“他来找什么人?”
桑琼道:“从他们言语中流露,南谷麦佳凤已由金陵独自潜来祁连,桑琼不惜自毁诺言,就为了追阻麦佳凤,当然,如果麦佳凤已落在本宫手中,他是不惜出手救人的……”
路贞贞听到这里,惊容遍布,失声道:“谁说麦佳凤已经到祁连来了?怎么我连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呢?”
桑琼道:“或许麦佳凤尚未抵达,却被桑琼赶在前面了。”路贞贞凝思须臾,突然离座站起,焦急地低首徘徊,口里喃喃道:“她来干什么?她来干什么?”
桑琼冷眼旁观,心里一阵激动,不由自主跨近一步,恰好路贞贞也在这时候仰起头来。
两人四目相触,路贞贞眼中忽然闪现一抹异彩,愕然低呼道:“你”
桑琼连忙折腰俯首,道:“属下还有任务在身,假如姑娘没有别的吩咐,属下想告退了。”
路贞贞轻“哦”一声,道:“好吧……你……你去吧!”语声竟迟滞起来。
桑琼躬身一礼,缓缓后退走向室门。
刚近门槛,路贞贞突又低声道:“且慢!”
桑琼低着头道:“姑娘还有甚么吩咐?”
路贞贞木然片刻,摆了摆纤手,道:“没有甚么……我只想告诉你一声,近日内如果发现那桑琼或麦佳凤的踪迹,请你随时叫鹊儿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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