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山主是与范场主一同逃离神兵洞的,同行目标大,故一离虎口,便分了手,万一到这里来时,请庄主念在往日交情,设法收容安置。”胡梦熊道:
“这不成问题,藏一个人还办得到,只怕看不起我这个老粗,不肯往这边来。”上官逸本是试探性质,探闻刘冲是否来过?现见胡梦熊一口应承,话也说得很自然,似乎刘冲没往这边来,便道:
“盛情足感,老朽得告辞了。”胡梦熊道:
“庐主难得来,多盘桓一天如何?”上官逸道:
“离山时久,难免见疑,异日有缘,定来叨扰。”起身离座,匆匆出门而去。他是从房上来的,仍从房上走的。胡梦熊挺立房上,目送上官逸向西飞驰而去,直到看不见影子,方才回房安眠。就在胡梦熊飘落房下一刹,不远处一棵树上,亦冒一条人影,追踪上官逸而去。
斜月迷离,依稀似是狂花峒主模样。
毒臂神魔金星石,老谋深算,面对豺狼其心的逆徒,岂能毫无戒心。与其说把玩人皮面具,不如说检查人皮面具,来得恰当和实在。他号称毒臂神魔,精擅十绝毒爪,臂、掌、指,无处不毒,自不难意会面细,三个多年,和纪秉南钻研探讨,对于用毒解毒,可以说已经算是个大行家了。
在他精密的检查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何况人皮面具,是从范凤阳的脸上揭下来的。尽管如此,内心的怀疑,尤未尽去,故当试戴面具的时候,蓦生奇想,暗暗警告自己:
“此子阴险毒辣,尤甚于我,不可不防,何不乘此机会,试他一试?”此念一起,立装中毒,发出一声痛吼。范凤阳似未发觉其诈。故把握时机,立施突袭。破庙座北向南,金星石从庙里出来,自是面南背北。此时月正当头,范凤阳站在他的对面,人身倒影,清晰显现在地面上,人动身影亦随之而动。金星石无须看人,只消看影,便知范凤阳的杀师企图,怒发如狂,暴提全力,发出一掌。
范凤阳似未料到,恶师反应如此之快,料知偷袭无功,立即化指为掌。金星石掌劲刚猛,范凤阳掌风阴柔,极似佛门无双神功,隐具震弹妙用。近身相搏,无可缓冲,轰声震响中,双掌立告接实。金星石蹬退两步,地面上立刻现出两个深陷脚印,须发蓬飞,神态骇人之极。范凤阳震飞五丈,落地站稳,狂声笑道:
“老鬼,你上当了,这是南齐无形之毒,循掌业已渗透双臂了!”金星石行功一试,果觉双臂发麻,知逆徒所说不假,不禁切齿恨道:
“畜牲!你……你……”气得他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出来了。范凤阳若无其事地说道:
“大恩未报,我不会杀你,解药也从晓梅贱婢处得到,等会给你一颗,不过,我有几句话,必须先说清楚。”金星石状若未闻,取出一颗丹丸吞下,就地坐下行起功来。范凤阳道:
“北纪的解毒丹,没有大用,你仔细听着。”微微一颤,接说道:
“金逊身为人子,不忍你临老受诛,倡导和议,甚而以身承当一切过失,我不恨他,反之,我还非常敬重他。四极助你作恶多年,遇公孙兄妹,临阵怕死,从而推波助澜,可耻可卑,最是可恼。倡议之初,你不知道,情有可原,到今天已经快一个月了,不闻不问,不予遏止,显见内心已经动摇,便说不过去了。十年以来,所有恶事,哪一件不是受你之命而行?我有家有业,弄得今天怨毒丛集一身,狼狈如丧家之犬,你如抽腿,教我怎么办?”等了片刻,见金星石没有反应,眼中不由泛起一股森厉光芒,接着又道:
“现在长话短说,你说十天,我就给你十天限期,制止和议,仍照以前,合力对付公孙启。公孙启一除,众人俱不足畏,那时,你还是我的师父,绝缘谷和神兵洞,也正式为你所有,印天蓝和杜丹的产业,随你的便,任挑一处,整个辽东,都是我们师徒的天下。逾期没有办好,或暗存狡谋,那就不要再怪我不念旧情了。解药给你。”抖手发出一颗白色丹丸,力量用得恰到好处,正落在金星石的双腿之间、衣襟之上,掉转身躯,就这么扬长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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