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他哭了好一阵,公孙启道:
“纪兄,堂屋里的墙上似乎有字,也许能够看出一点头绪。
查出凶手,好给伯父报仇。”纪庆咬牙恨道:
“不用看了,除范凤阳外,再没第二个人!马上去神兵洞,别再教他抢先,铸成大错。”金逊甚是感动,道:
“没几个字,耽误不了什么,看过再走不迟。”公孙启端着油灯,金逊扶着纪庆,先后走了出来。墙上的字,是用指头醮血写的,很潦草,写的是:
“三弟,父亲巡查城厢,偶晤金星石,引起杀家之仇。”
“计诱老魔夜入印府,期假诸老之手,诛凶复仇。不料金星石乃范凤阳所乔装,将计就计,火焚马家店与杜宅,以分散开诸老人力,以致反为所乘,祖母当场身亡,兰姥重伤垂危,穆老轻伤,朝阳二公子伤重不治,萧天等诸友,非死即伤,损失不堪言述。父亲痛恨失策,带领大哥和我,尾随其后,思以智取,俾带罪立功,终于亦遭毒手,可恨小贼,却不杀大哥和我,百般凌辱而去。大哥首先羞愤自裁,我亦无颜偷生,今后报恩报德、延续完脉,全仗你了,好自为之。兄永绝笔”纪庆一边看,一边流泪,看到伤心处,不禁痛哭失声。珍姥是金逊的生身之母,惨死范凤阳毒掌之下,又怎能不悲,怎能不恨!公孙启运用天慧目,早已看清,酸辛悲楚,不在纪金二人之下,尤其兰老垂危,诸友死伤,不知真象,更是谈心如焚,道:
“徒悲无尽,我们找小贼去算账!”金、纪二人强忍泪道:
“走!”纪庆再一把抢过油灯,把窗纸点燃,道:
“爹,请恕孩儿不孝,大哥二哥也要原谅我,找着小贼,我要跟他们一死相拼,再不能够回来替你们收尸了!”
惟恐被风刮灭,竟将灯里残余的油,也全洒在窗户上了。
看看火势已成,对着房子,拜了三拜,当先飞纵而去。公孙启恨不得一步跨到神兵洞,好与小贼早作了断,也好及早赶回锦州,查看究竟,知会众家兄妹,更不会慢。黝黑夜色中,神兵洞起伏的山线,已经可以看到了。蓦的,轰!轰!轰!神兵洞突然起了一连串的爆炸声。公孙兄妹固是怒气冲霄,金逊更是身心皆颤,魂魄欲飞!彭化背着刘冲,腿上一软,几乎摔倒。
胡梦熊即时把他扶住,接过去刘冲,继续前行。望山跑死马,别看已经看到山的棱线了,真正要到达山麓,还有一段距离。
爆炸声此起彼落,一声接连一声,连续不断。众人的血,紧随着起落的爆炸声,似乎也在沸腾。在飞速奔驰下,终于赶到了南山麓。晚了!太晚了!神兵洞向阳一面,出现大片山崩,进出门户,被碎石堵死了。夜空中,仍弥漫着火药气味。公孙启截口叹道:
“密道出入口,你知道不?金兄,你太忠厚了,现在先去看看要紧,丹弟在左,晓梅在右,提防暗算,胡寨主紧随我等之后,上!”偕同金逊,当先开路。范凤阳真精明,也真狠毒,两处密道出入口,全被他找着了,也全被他炸毁了。毒臂神魔金星石,如果仍在洞中,纵不活埋,也非被活活的蹩死,饿死不可!怎么办?
挖掘?从何处挖掘?照理说,密道出入口,距离金星石的密道,应该最近,从这儿着手,应是最简捷,最理想,金逊,穆洪,吕冰,也在帮忙。然而密道出入口,是直上直下的,究竟有多深?没人知道。挖到什么时候才能通?这就更难解答了。
哪知挖了不到一尺深,两处全都出了事,或多或少,或重或轻,全都中了毒!敢情范凤阳,早已算到这一着,两处全都布了毒。幸而公孙启发觉得早,一经发现双手有麻木的感觉,立即提出警告,教大家赶快住手。尽管如此,金逊,彭化,两个动手最快的人,已经失去知觉,晕迷不省人事。穆洪,吕冰,巫无影,也都摇摇欲倒。公孙启仗着功力深厚,行功闭穴,阻住毒势蔓延,也觉得两条手臂逐渐失灵。
印天蓝就在公孙启身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即刻唤来齐云鹏和纪庆帮忙,内服,外敷,忙乱了一阵,才把六个人从死亡的边缘,挽救过来。除了公孙启还能勉强支持,其余的几个人,体力大为亏耗,精神萎顿不堪。这两夜一天的经过,使得彭起心惊胆寒,不由得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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