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对玄坛黑煞均十分恭谨,分别举杯致敬,席间语多恭颂间,亦说些江湖近事。
邻桌三人却各怀心绪,尤以张姑娘俏眉透煞,玉面寒霜,妙目闪射精光。杜珏想起此行要务,朗目注视明霞姑娘道:“你一路由甘、陕入川,沿途可曾得到璇宫消息?小弟也曾到处探访,竟毫无线索可循。”
明霞姑娘骄狂自负,柳眉轩飞,扬声答道:“璇宫!这些邪魔魈魅,全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专门暗地搞鬼,有日遇上本姑娘,看我不把他踹个天翻倒地才怪哩!”
他俩间一问一答,却把邻桌嚣张跋扈,山羊胡子的黑煞玄坛,气得睑色铁青,吹胡瞪眼,凶睛一瞪,冷哼一声道:“好狂妄的小子?老夫闯荡了数十年江湖,从没有入敢当面侮辱过!”说至此目射凶光,接着暴喝道:“小子,你是何人门下?乳臭未干,缺乏教导,敢如此目中无人,老夫今天不好好的教训教训,谅你也不知天高地厚!”
双方剑拔驽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一时座上酒客,胆小的纷纷溜走,胆大的避开远些看热闹。
店小二觉得事态渐趋严重,深恐双方一打,势必殃及池鱼,赶忙打恭作揖,陪了许多好话。
黑煞玄坛赵侗怒气未息,瞪着同座四人冷冷地道:“老夫来此不过两天,若非尔等泄漏消息,今天怎会受这些小子的鸟气?帮规对泄漏机密者该处何刑?”
老叟声色俱厉,吓得周敬睑色泛青,坐着的身躯,竟微微发抖起来,身为分舵主的他,自然十分明了帮规的无情残酷,就是其他三人也感到微微颤栗,面面相觑楞在那里。
紧张的空气更显得沉闷异常,看了半天的杜珏,蓦地剑眉一挑,戟指黑煞玄坛叱道:“老匹夫,发什么狂,何必拿一批窝囊废做出气筒,有种的冲着你家少爷来吧!”
一声老匹夫,一句窝囊废,骂得五个凶煞啼笑皆非,登时怒火千丈,凶光暴露,齐声喝道:“小子,你找死……”
话音未落,绯衣少女“当”地酒杯向邻桌一甩,霍地站起,指着黑煞玄坛娇声喝道:“老贼,找死的今天应该是你,本姑娘候了你三天,鬼使种差的让本姑娘查出万恶老贼行踪,血债血还!今天休想在本姑娘剑下逃命!”
老贼被骂得满头雾水,何以这几个少年专向自己找碴?而且看样子,都结有深仇大恨似的,使得一代魔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暴怒喝道:“小丫头,说什么血债血还?说明白点,好让老夫一起打发你们上路……”
绯衣少女不等他说完,猛挫玉牙,切齿叱道:“老贼,十二年前你害死我爹宝马神刀张志浩的事,莫非忘了吗?”
赵侗怒吼道:“老夫当年没有斩草除根后悔不及,丫头,你竟敢自来送死!那两个小子,量是你邀来的帮手了,哈哈哈,有种的不必在这里逞雄,且到鱼口墩,待老夫一并成全了你们就是了。”
杜珏也霍然起立,胡声喝道:“丑老贼,今天是你的死期,难道小爷还怕你?也好,老贼既划出道儿,小爷一概奉陪。”
黑衣老叟傲然冷笑道:“很好,老夫先走一步,江边鱼口墩等侯你们这三个不知死活的后生小子,老夫当年横行两淮,现在隐身玄宫,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辈,竟敢对老夫无礼,公然挑战,老夫又岂能畏惧尔等!”
杜珏冷冷一笑说:“不必妄逞唇舌,江边鱼口墩凭本领见见真章,你既是这位张姑娘的世仇,在下忝为友派同道,我也要拾掇你这恶煞,以尽武林同道的义务。”
晓霞感激地瞟了杜珏一眼。
杜珏神丰骨秀,英风照朗,倜傥不群,犹如玉树临风,更使少女心醉,再加上杜珏这时又挺身出而相助,怎不使她深自感激?
晓霞苦笑着朝杜珏道:“萍水相逢蒙伸义手,但是这老贼与我有血海深仇,还是让我手刃为快。”
杜珏答道:“在下理当相助武林友派同门,况且我还要从老贼口中追问璇宫所在,就是姑娘和他没有仇恨,我也不能放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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