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以为敌人手段高强,即使毒手行使不上,将对方后面所有木排全数解散,使敌人当众丢脸,自己占点上风,也算挽回一点颜面,趁机再伤他几个水手,稍出恶气总可办到,没想到敌人收复这等神速。
方自惊疑,又见林老三下水往后驶去,谭秋山尚未转身,一个后背正交给了自己,暗忖:“一不作二不休,反正已树下强敌,且幸来时慎重,早已安排好退路,万一全败,带了两个亲人弃船逃走,必可无害。”
她念头一转,意欲双管齐下,趁敌人心神旁注,冷不防猛下毒手,伤得一人是一人……
那知谭秋山可非浪得虚名,不但深通“由科”的法术,就是武功也是一流高手,且久经大敌,经验老到,适才因觉王三寡妇决非自己对手,没想到她会暗中促狭,自己偶然疏忽,让他讨了个便宜,自己丢了个人,不禁怒从心起,把来时只打算让她知难而退,不为已甚的本心,骤然改变。
料定对方平日擅长“小亡丁”、“五阴掌”之类的功夫,一计不成必有二计,一面暗中准备应付反击,一面故露破绽诱使上当,使她作法自毙。
王三寡妇果然上当,正当谭老头目注后面那些将复聚的木排之际,手捏法诀,施展全力,扬手打出“五阴掌”,觑准敌人背心要穴,隔空打去。
口中刚喝得一声“着!”猛觉手心一震,似有一股极大的潜力猛撞过来,知道不妙,赶紧收势,已然无及。
右掌已齐腕撞折,痛澈心肺,疼得她几乎晕倒,情急之下,猛一咬牙,把心一横,强自忍痛定神,咬牙切齿的戟指着谭老头,厉声大喝道:“谭秋山老狗,老娘今日跟你拼了!”
随说,随把那只筋皮尚连的断掌,往香案上一放,口中急念邪咒,左手把散发揪过一大绺,衔在口中,跟着取了案上斜插的一柄明如霜雪的尺许小刀,恶狠狠的往右手五指上砍去。
偏巧这时的谭秋山太过自信,把事料错,他以为王三寡妇虽然凶悍,终是女流,受此重创,掌骨已断,休说手已残废,痛楚难禁,再不收势赶紧医伤,命当难保,当此性命生死关头,就算恨极仇人,也必先顾了自身,才能打点报复之想,急切之间,对方决无余力还手。
同时,他已发现叶明霞等人那只小船,由斜刺里驰来,破浪横流,其疾如箭,以为来势有异。
最奇的是船上坐着四位姑娘,服色各异。
且在敌我斗法之际,忽然来此异船,不知是敌是友,什么路数,心生惊疑,暗忖:“自己名震江湖数十年,平日谨慎宽和,不作绝事,是以从未失过风,但自己仍恐树大招风,盛名遭妒,因而洗手退出江湖,已有好些年不会在外走动了。
这次如非老友与敌结仇,而王三寡妇在乃夫死后,益发淫凶骄狂,无恶不作,前两年仅只危害行旅商客,近年来更是道行逆施,为了想给自己儿子开道闯字号,更是专寻排教的人作对,木门后辈吃他亏的已有不少,自己身为排教长老,岂能不闻不问,如果自己再不出面,实在说不下去,再经一干后辈弟子再三哀求,这才勉强出场。
无论邪法武功,对方都不是敌手,但她恃着姿色未衰,善于结纳,江湖上邪派人物,她却认识不少。
自己先前一时的疏忽,误中诡计,将木排拆散,经用法力聚集之后,为防泼妇还有别的奸谋毒计,她虽奈何不了自己,但恐她去暗算木排上那些水手。是以,先在环排附近水面下了禁制。”
此刻,船上竟是毫无一点动静,他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又忖:“她又再闹什么鬼?莫非要使自己数十年声望败于一日,如闹个声名全毁,那就糟了。”-
心念转动间,仍然认定王三寡妇不足虑,小船上的人,如果不是敌党还好,如是敌党,却要凶多吉少了,暗中忙即戒备。
就在他心神微分,目光只顾注定那突然飞来的一舟,却把身后强仇忽略过去。
虽然小船来势绝快,不过一会工夫,王寡妇那里已然发动,她一刀下去,先把右手第一节指骨斩断了四截,同时一片红光闪过,“刷”的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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