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珏也练习着摇橹打桨,觉得非常好玩。
鹦鹉洲上芦苇纵横,地上铺了一层微雪,岸边一带疏柳,荒荒凉凉的,寒冬雪夜,更是杳无人踪。
他们都不知一字剑等和那宫主约会的地点在那里,这时已近亥戌末,仍找芦苇茂密近岸之处,系缆泊舟。
玄赐臂伤未愈,躺在舱内养息,他恨透了杜珏。
一场打门落败还是小事,而杜珏竟夺去了他心爱的师妹的欢心,此而可忍孰不可忍,玄赐默默算计着怎样报复杜珏。
玄参站在船头上远远眺望,只见对岸黑影中人声嘈杂,一片桨橹拍水之声,一条极大的舱船,桅上悬着一盏孔明灯。
灯光掠过水面,闪起一道黄光。
晓霞笑指着驶来的大船,道:“一定是那洞庭帮施堂主一伙人了,倘若他们另有约定地点,我们再开船跟上去不迟。”
渐渐的大船横江直驶,恰好也在他们不远之处靠了岸。
一穿短衣扎袖的壮汉,燃起几束火把,簇拥着杜珏白日黄鹤楼头所见的那两位武林健者,一字剑沈秋原、鱼眼神蛟施正,跃上滩岸。杜珏等也悄悄纵上岸去,一同隐身在秃柳椿后面,只听得一字剑沈秋原捻须大笑道:“施堂主,偌大一座鹦鹉洲,来人又未说明何处相会,不如多燃起些火把,表示咱们如约而来,不失信于她就成了。”
鱼眼神蛟点头,道:“好。”
他带来的手下人,立即又点起许多火把,顿时火光冲天,照得一片熊熊火光闪耀,数里之外也可以望见他们。
一字剑沈秋原来回踱着方步,不耐烦的摇摇头,道:“现在已近三更,那什么宫主难道不敢见人?”
沈秋原也带来几个徒弟,都是武昌一字镖局久走江湖的镖头,手下干净俐落,颇有点武功根基。
这两位之中一个叫做独角犀胡柏龄的,奉承着一字剑,哈腰笑说道:“沈老前辈名震湘鄂!就凭您老人家的名头,也可以把这些初出道的雏儿震压住了。让她看看我的声势,也许已缩了回去,不敢出面呢!”
一字剑却声音沉重,喝道:“胡贤弟不可轻视来人,她既敢约会咱们,一定也有些来头,三更一过,老夫可就不耐烦再耗下去了。”
施正的手下,也纷纷讥笑,不料——
远远一阵衣袂带风之声,极妩媚的少女声口叱道:“我们早已久候多时了。一字剑沈大侠,洞庭帮施堂主,既然来鹦鹉洲赴约,何必还口发狂言!”
话音甫落,两条绿色倩影,已自远处箭缴飘坠。
火光中看得真切,只见是一双十八九岁绿衣翠裳的如花少女,少女们那一手轻妙无比的轻功,已使一字剑等大为惊奇。施正为人直率,就一抱拳,道:“请问那位是约本堂主来此相会的官主?”
左边一位长脸少女“噗嗤”笑道:“宫主?我们不过是来接两位去见本宫宫主的侍婢,宫主芳驾岂能来这一片荒凉的沙滩上面。”
一字剑方知二女不过是对方手下使女,遂改变态度,傲气凌云的道:“那么请问贵宫主现在何处?可否请来一会?”
长脸少女“咯咯”娇笑道:“尊驾就是一字剑沈大侠了,及宫主非常景仰两位,屈驾前往那边鸭嘴滩一谈,宫主在船上专候看呢!”
右边少女却冷笑道:“施堂主带来这么多人,像是误会了敝宫主的好意,彼此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何至兵戎相见?”
施正脸上有些发烧,呵呵大笑道:“姑娘以此见责,倒显得我鱼眼神蛟多疑了。就请两位姑娘带路,鸭嘴滩距此不过十来里路,贵宫主竟然不肯移步来此相会,莫非瞧不起武昌一带武林人物?”
长脸少女“唷”了一声,道:“这是什么话!敝宫主确系看重沈大侠和施堂主,有要事相商,两位这些手下人,似乎没有跟随前去的必要呢!”
施正和一字剑对望了两眼,沈秋原听来人口气,软中带硬,心中正自委决不下,独角犀胡柏龄却走近沈秋原身旁低声道:“沈老前辈,来人既然以礼相请,在不愿追随您去赴会,多一把手临时总要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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