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泽太亮,速度太快,便如一丝绮念,毫无征兆,顷刻间现没,令人无从提防,茫然失措。
这瞬间她向右闪去,于是那柄绯红色光芒的软剑,便无声无息地贯入她的右肩。
若是我不闪避,这时软剑应是穿入我的胸膛了。
李歆慈此一瞬间虽剧痛恼怒,却还是有一丝庆幸。
她五指一软,长剑脱手坠下,此时短枪正刺向她的左肋,猎天鹰见胜利在望,满面狂笑,那枪力也使得格外刚猛。
猎天鹰枪力刚猛过甚,出招方位却是漏洞百出,李歆慈左掌切在枪身,枪身一振,已振开猎天鹰的十指。她飞身疾退,攥紧枪头往后狂推,猎天鹰惨号一声,一只眼睛已被枪柄贯入。
老吴眼见这一幕,面上虽木无表情,软剑的招数却是愈发紧催,似乎将空中的水也灼干了,四下里都腾着烫人的水汽。
李歆慈踩着猎天鹰的胸膛,拔枪刺向老吴的咽喉,他也极快地抬掌去攥,可枪尖的方位微微一换,便穿透了他的掌心。
咔!枪尖断折。
啊!
李歆慈此时才来得及痛哼一声,她弃枪而退,俯地一掠,左手捡回长剑,运剑如飞,虚影漫空,这本是破软剑之法,然而那软剑丝毫不惧,紧蹑着绕上来,两剑似乎还不及接触,李歆慈便觉手上一空,她眼睁睁看着剑从中折,锋头直坠。
李歆慈将手中断剑往侧面抛去,正中那捂着一只血眼,依然试图扑上来的猎天鹰。随后她身子一飘,足背一弯,将猎天鹰掀得飞起来,挡在了自己与老吴之间,同时双手发力,潜心修炼十八年的灵魄逆髓功沛然离掌,击在猎天鹰的背心上!
老吴一触猎天鹰的身躯,便是自头及踝一个狂颤,然而这片刻,他手中的短枪枪尖也脱掌射出。老吴飞身后退,蹿出茅屋,然而那神功凝成的气团,却如重锤,其势暴烈无比,他虽勉力闪躲,终究还是大吼一声,一团混着内脏的血喷吐出来,将漫天的雨都染得红透。
当李歆慈一瘸一拐挪出来时,似乎还行走于这一团血雾之中。
她大腿根上扎着那支枪尖,手中握着重新拾起的断剑。老吴从泥地里爬起来,血淋淋的掌中,却不见方才软剑的踪迹。
你、才、是、猎、天、鹰!她这次并非询问,而是断定。
他叹了一声,道:可惜可惜。虽然没有承认,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却已经没有半点讳避。
此时他的身躯尽展,站起来比李歆慈要高出一个头,方才笼在身上的灰布衣裳尽数裂开,片片缕缕地挂在身上,露出虬结匀称的肌骨,右胸口上还露出一角乌丝。他面上的油彩也绽裂开了,又在雨水的冲刷下褪落,渐渐显现出棱角分明的脸膛,深而浓的眉眼。
李歆慈咬牙道:不可惜了,再来!
好!猎天鹰掀眉长笑,双足微分立实,盯着李歆慈在大雨中目不转瞬。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长哨,厉得连四下的雨滴都似乎顿住了,漫山草木都静止了。
他们来了?李歆慈想自己一直不曾吹响警哨,不知是谁发觉不对,在向她示警。
猎天鹰听这哨声,一言不发,掉头狂奔。
李歆慈一面吹响长哨应和,一面追袭而去。
跟来了!猎天鹰一面狂奔一面调匀胸腑间烦躁不安的气息。他所受的伤势,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沉重。方才混战中,他胡乱将乌冰蚕丝塞进怀中。此时那团乌丝隐隐泛着热力,将痛楚丝丝缕缕融开。
他方才咬裂舌尖,伪装受创极深,本是想在过招中骤然发难,只是李家援兵意外赶来不过李歆慈是极自负之人,必然不等同党会聚,便孤身追来。
他一路飞奔一路察看自己先前做好的标记,果不其然,有些地方被人动过。他并不吃惊,李家的人既然先示警,自是发觉了异处。
猎天鹰到了那个洞穴的入口,就听到洞内有人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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