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回来了!你去救救严儿吧!快去呀!赵夫人边哭着边将她往外面推。
母亲!李歆慈此来路上心乱如麻,此时她依然没有想好是否要露面。露面容易,脱身却难了,她避开赵夫人急切的目光,一咬牙,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放在漱雪怀中,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方才七爷已经打到曦春堂了。漱雪将赵夫人平放到床上,四爷让我带了夫人暂且回避四爷与六爷一直犹豫着,并没有明着站在哪一边,不过我看三爷和公子在曦春堂那里守不住,多半一时半会就要退到天时阁来了。
锐羽呢?李歆慈又问,这一路上来,并没有见到锐羽中人的尸首。
漱雪道:公子虽然掌了破霞箭,可锐羽并没有掺和进来,兴许他们不肯听公子指使。
李歆慈一则有些欣慰,一则又觉得有些不踏实。锐羽是李家历年自幼童调教而成的死士,只受破霞箭号令,因此这箭方有了传家凭记一般的地位。当年李赤霆逼李赤阳传家业,最着紧的,也是想要这令箭。
李歆慈摇了下头,不论如何,这总是好事,保全了李家的元气。
漱雪察言观色:小姐,眼下局面您打算如何处置?
李歆慈攥紧了赵夫人的手,微微叹道:我回来只是为了母亲,他已杀过我一次,这姐弟情分从此便算断了。幸好母亲无事,你也唉,我看到咀霜了说到这里时,她看到漱雪眼中骤地狂涌出泪花来,目中尤有惊怖之色,她拍拍漱雪的头,幸好你无事,抱着夫人,这就随我走吧!
赵夫人虽不能言语,眼中却惊恐万状,漱雪也颇为吃惊,道:可大小姐当初在这里领了老爷的遗命
李歆慈苦笑着:我如今无心也无力管李家的事了。
漱雪疑惑地望着她,这聪敏过人又日日贴身相处的丫头,似乎瞧出了点什么。小姐,你莫非出了什么事?
李歆慈让她瞧得有些心慌,她侧过头去道:这家业是他的,随他折腾吧。我送母亲去舅舅家安顿好,便求师尊为我剃度,便与李家再无半点关系。
话极流利地说出,李歆慈心中竟一通恍惚,仿佛不是谎言,而是本来就如此打算。
就在此时,门外脚步声与呼叫声,一阵阵传来。李歆慈微微一听,便发觉有李歆严在内。
她明知此时只要跃出那窗去,一切便成前尘往事,回头就是再世之身。只是这一刻,她心头却终究牵扯不断,双足在两种极度渴望的念头间无所适从,竟狂抖不止。
这一刹那犹豫,便听得靴声踏上台阶,而四下门窗附近,都有人聚拢过来。她在心中默叹,知道时机已失,她低下头去看赵夫人神色,见她有了几分欣慰,只得苦笑着。
她向漱雪点了下头,自己轻手轻脚地出了寝房门,反手虚掩,再跃起,搭在穿厅小窗之下。
这一眼便从枫叶缝隙间,见到李歆严撞撞跌跌地冲进院来,头上发散冠斜,面上胡茬儿黑乎乎地生了一片。
这时外面一声厉喝:老七!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此放肆?
竟是李赤雷的声音,他似乎受了伤,虽然叫得响亮,却略有些中气不足。
我放肆?李赤岚追到院外,喘着气,冷笑着,八年前曾有人在此真正放肆,大伙儿可都是记得的!
李赤雷怒喝之声未绝,已是有人喝骂起来:我爹是凤歧公嫡子,这天时阁,本就该是我父亲的!那贱人诱我爹送死,你也脱不了干系!
却是李歆荣冲了出来,一剑刺过去。
李歆慈不由想:滇边的事,不知三叔知道了多少?
李赤岚刷刷两剑,将李歆荣震得退出去数丈,却只是目不转瞬地盯着李歆严:我今日只问你一句实话,歆慈到底还活着不?
回答他的是两记雷鸣镖,李赤岚收回直追李歆荣的剑,挡开两镖。几个家奴们在门口彼此劈砍着,瞬息之间,门口便躺下去三四具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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