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水服送,这两包纯白色的药粉干涩涩地咽进雷一金喉中,其味生苦无比,还带着那么一丝生苦的辣味,就这样直愣地吞下肚里,感觉上的难过,简直就到了家啦!
雷一金连连吞着唾沫,双眉紧皱,龇牙裂嘴地道:“天爷……好苦……”
马大器给他用力在胸口搓顺着,边道:“兄弟,有道是良药苦口啊!”
在那边伸长着脖子的晏修成急切地问:“怎么样?恩公,有没有觉得好过一点?”
马大器试试额门上的汗水,插口道:“不会这么快,只怕要再过一阵药性才能行开。”
雷一金又吞了一口唾液下肚,哑着嗓子道:“乖乘,嘴和喉间全苦得发涩……肚子里却又似烧着一把火似的难受……滚烫焦热。”
马大器越发用力为雷一金搓搓起来,道:“快了,方才你不是觉得发冷吗?药下了肚便感到火烫,冷热相克,看情形,这药性已见效了。”
说着,马大器目光一抬,又立即惊喜地道:“兄弟,你的脸蛋儿已经变为红亦赤的了,嗬!你看你全身都在发烫呢,连脑门子都见了汗!”
突然——雷一金一个扑身俯向地下,“哇——”的一声已吐出一大堆粘粘的腥血来,紧接着,他便开始大吐特吐,四周汗水泉涌,浸透里衣,而甚至连那些汗也都黑淡淡的颜色,亦同样带着一股腥味的恶臭!
好一阵子以后,雷一金才算吐完,他周身上下,业也汗水湿了个透透的,一阵阵的刺鼻臭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马大器却丝毫不嫌脏秽,一个劲地用自己的衣袖及短衫下摆为雷一金连连抹擦嘴脸!
现在,雷一金的面色已由原先的灰白泛青转为一种病后般的淡红,呼吸也畅顺多了,他四肢伸展仰卧在地下,胸腹之间,平静而均匀地起伏着。
马大器长长地吁了口气,如释重负地问:“兄弟,怎么样?觉得好了点吗?”
雷一金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闭着眼,异常疲乏地道;“好得多了……已经再没有那种奇寒的感觉……体内也十分和畅清爽……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只是,卷怠得很,肌肉都像拆散了一样……宛如大病初愈。”
马大器连连点头,喜悦地道:“这就是了,兄弟,剧毒初解,便正是你此时的情形,先歇会儿,等下山之后,找个地方养息两天便可以恢复如常了。”
晏修成双手合什,跪在尘埃,余悸犹存地道:“上天保佑恩公化险为夷,逃过此劫,真是令人振奋欣喜……方才恩公那样子,把小的我心都吓得卷缩成了一团了……假设恩公有什么长短,小的罪过可就深重了,只怕除了伴随恩公而去,任什么法子也不能叫小的心安了。”
雷一金乏累地挥挥手,懒洋洋地道:“老晏,别尽说丧气话……把罪过全往自己身上揽……其实我中了毒全乃我自己疏忽大意……又怎能牵连到你身上?况且……嗯……我也实在不会这么容易使翘辫子呢!”
马大器第一次开怀地笑了,他带着微倦的声音道:“你就先躺着养神吧,兄弟,也没见过你这样的宝贝,身子骨还能那么虚弱,嘴皮上却又要俏皮来了。”
雷一金吁了口气,低哑地道:“提提精神罢了,大哥。”
晏修成忙道:“恩公,你先闭上眼睡一会,你剧毒一解,元气必伤,还是少劳分神的好,歇一会儿,咱们再到镇上去静养。”
嘴角绽出一抹安详又宁静的笑意,雷一金不再开口,他闭着眼,开始小睡起来。
雷一金小睡之后,体力已略为恢复,便束装下山,刚拐过山脚,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拦在身前,眨动着两眼,望着雷一金三人!
“三位大叔,你们刚从小青山出来?”
“没错,我们刚从‘青松山庄’出来!”
“你姓雷一?”
“也没错!”
“这张字条是给你的。”
小孩儿把字条往雷一金手里一塞,转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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