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一金咽了口唾沫,干哑地道:“很好,这是明智之举……不过,我也要求你一件事!”
庄凤文呆了呆,迷惘的道:“求我……一件事?雷一金……我是你手下的败将,阶前之囚……此情此景,我还有什么事……值得你求?”
雷一金抿抿唇,苦笑一声道:“当然有,而且事情很简单……庄凤文,麻烦你告诉我一声,解药在什么地方?如何去取?”
庄凤文又是一愣,呐呐地道:“解药?什么解药?”
雷一金尚未回答,一边的马大器几乎连眼泪也急了出来,他抢着焦急地道:“我雷一金兄弟不知在什么地方中了毒,但这毒却是你们‘青松山庄’的人所做手脚,如今业也危殆万分,他全身发寒奇冷,且头晕目眩,心口作呕……庄凤文,是谁下的毒?什么毒?毒性如何?解药在哪里?请你马上告诉我们,这件事,你身为‘青松山庄’首要人员之一,断无不知之理,这兄弟恕了你一命,你也该投桃报李,拿出解药来替我雷一金兄弟解毒!”
马大器这又急又快的一番话,顿时使庄凤文完全明白过来,他闭上眼,脸色在急速变化,颊肉在不停跳动,仿佛,他正陷于一个进退维谷的窘境中,一时难作决定,连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看这情形,久经世故的马大器便立即明白了庄凤文心巾的犹豫,他恶狠狠地道:“姓庄的,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活,我兄弟对你手下留情于前,再又恕你性命于后,如果你以怨报德,不吐实言,妄想坑害我兄弟,今天你就免不了到鬼门关当客人!”
庄凤文仍然紧闭着双眼,喘着如泣着风霜!
但是,却又簌簌抖索起来,他似是正面临一个痛苦的抉择之前——自己的性命,敌人的性命,多少仇怨,但又多少恩偿,全交集在一起了!
猛然,雷一金低哑徐结地开了口:“不,大哥,随他的意吧……不管他说不说出解药的所在,全放过他……因为我早已说过放过他……君子一言,快马加鞭……我们决不藉此要胁于他!”
雷一金的这一番活,有如狂风暴雨般震撼着庄凤文的心弦,也似根根钢针一样刺扎着他的耳膜!
蓦地,他双眼倏睁,泪如泉涌,刚张开嘴巴,突然林后响起一阵朗声道:“不要逼他。我说,解药在‘毒煞’尉迟操内襟的口袋里,是密藏在一只小巧的锦包中,一共有三帖,全是纯白的药粉、服一帖即能解毒,两帖合服更具奇效!”
话声甫落,从密林后走出一个身穿黑色衣褂,年约四旬白面短发的中年人。
马大器闻言之下,一阵风也似奔向了那边尉迟操的尸体所在处!
庄凤文则如释重负,长长吁了口气,但却双目睁得好大注视着来人!
雷一金涩涩的一笑,道:“二庄主……很好……‘青松山庄’总算还有点正义感!”
来人竟是“青松山庄”二庄主“地绝剑”萧坤,他凝注着雷一金!
“这件事错在本庄,雷一金,你既能如此光明磊落,‘青松山庄’也并非全是小人,我假若非要捏住你不可?固然,我若坚持不说,或许可以报却杀死盟兄之仇,了却伤我属下之恨,但良心上,我会自责一辈子。”
随即苦兮兮的一笑,他又沉重地道:“你雷一金是光明磊落的汉子,我萧坤亦非人间贱丈夫,我一向恩怨分明,事情错在本庄于前,恕我属下性命于后,这解药,算是萧某投桃报李,但盟友被杀之仇则不能不报,三日后,希屈驾本庄,各凭艺业,了却恩仇!”
雷一金闭闭眼,低哑地道:“很高兴你有这些想法……
二庄主……三日后,在下必亲临贵庄,恭候教益!”
萧坤没有吭声,背负着庄凤文悄然地走了。
这时,马大器已手拿一双锦丝织就的小巧包囊快步奔了回来,他忙乱的伸手人内,掏出三小包牛皮纸包着的药粉,蹲下来,颤索索地打开了两包,不管三七二—卜一,捏开了雷一金的嘴巴便一股脑地倒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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