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惨叫是那么令人毛发悚然,被雷一金通穿了的那人,正是“盱江三友”的老么头顾兰英,他的身躯在遭到剑刃透穿的瞬间,蓦然直挺,双臂却痛苦地捂向胸口,于是,那两双手掌也顿时被露在胸外,被刀锋割裂!
就在他的赤血分成几个部位喷溅之际,雷一金已挥手拔刀,将顾兰英的身体抛出九步之外!
尖厉的喊叫,“红巾”黎保旭疯子一样往上冲,他的“大铁练”狂挥急舞,风声呼呼,幻出似网的光影,光影又随着他快不可言的动作团团飞旋交响,一股脑地朝雷一金头顶罩合!
猝然间,雷一金蹲身、侧首、“龙图刀”在他的右手腕上打了个转,猛地自肋边由下往上挑起,在那密集的网隙中急刺!
“红巾”黎保旭要收势换招已是不及,他尖嗥如泣,已经被那宛似九幽的“龙图刀”倒开了膛。
不管黎保旭花花绿绿的肚肠倾泻满地,雷一金电射两丈,再取“毒枭”潘畅蔑。
汗水、泥土,加上斑斑的血迹。潘畅蔑的模样早已不中看了,他“九莲笔”虽猛戮快打,但自家却不知抵不住雷一金凌厉的攻杀,步步后退,他的左臂由肘到胛,裂开了一条长有半尺的血糟,每一运动,俱都牵引伤口,痛得他龇牙瞪眼,喘息如牛,招架起来,便越不是那么回事了。
暴叱连连,又两条人影发狂似的扑上。
雷一金猝然几个筋斗弹跃,“竹节鞭”贴着他的背脊擦过,“砍山刀”掠擦于他的面颊,他非常轻松,非常从容地挥刀,冷电闪击下;两位偷袭的仁兄早已被洞穿了喉管,连吭都没有吭一声便那么走了。
“铛”、“铛”、“铛”、“铛”……
“锵”、“锵”、“锵”、“锵”……
金铁的交击仿佛是正月里鸣放的花炮,连串连串的响个不停,一刹间,雷一金已攻出三百招!
甚至把吃奶的功夫都用上了,但那刀连刀、刃接刃,光融光,刀势如虹,气吞河岳,挥斩的速度也与一刀之快不相上下!
来自四面八方,天幕地角,放眼看去,到处全是紫电金芒,刀气弥漫,像是每一寸空气也俱叫刀气给布满了。
骤然,“毒枭”潘畅蔑狂猛地打了个转子,沉重得像一头狗熊横摔倒地,他全身都呈现出条条纵横的刀痕,鲜血早已浸透了内外衣衫——其实他的衣衫现在也称不上是件“衣衫”了,业已被削割成一片片,一缕缕,一块块的破碎布条,看上去,好像他是披着一身可笑的流浪网一样!
不过,这些还不致于要了他的命,致命的一刀,是喉间那一刀,正好切断了他的喉管。
甫始落地的雷一金,甚至连眼皮子都不看一下,他头也未转,脚一沾地,便已飞掠八丈之外。两次腾跃,业已消失在路那边的树林子里了。
回到住处之时,雷一金发觉公孙无咎正在门前走来走去地等着他了!
一见到雷一金,公孙无咎顿时如释重负。他匆匆迎上,急切地道:“兄弟,你到哪里去了呀?一吃下午饭只见你朝后园走,我还以为你去溜溜腿,可是等我歇了会起来,到哪里也找不着你啦,整片庄子全找遍了,也未见你的影子。”
雷一金笑道:“有事?”
公孙无咎摇摇头道:“事到没有事,不过,我跟‘金雷手’熊光炳,还有‘双钹追魂’南宫铁孤突然兴起了一个念头,正想找你商量的时候,却不见了你的踪影,这才犯着嘀咕。”
雷一金望着他,笑道:“什么事?”
这时,公孙无咎仰首略一沉思,仿佛毅然决定了一件事,他大步行向雷一金,洪声道:“雷一老弟,你可愿折节下交,与老朽几人结为异姓兄弟吗?”
雷一金微一怔愕,随即正色道:“承公孙兄抬爱,在下只怕高攀不上。”
公孙无咎豪迈地一笑,大声道:“哪里的话,‘龙图刀’能与老夫等结为异姓兄弟,我等正感无上荣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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