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姑突然走了过来,一把夺去玉匣,朝华天虹喝道:“口张开。”
华夫人蹩眉道:“三姑,天材地宝,不可浪费。”
赵三姑冷冷道:“人说这东西可以脱胎换骨,延年益寿,老婆子可是有点不信……”
华夫人道:“既然不信;你还想怎样?”
赵三姑道:“试试看。”双眼一瞪华天虹,喝道:“教你张口,你耳聋了?”
华天虹口齿一启,尚欲讲话,但见赵三姑指甲已向芝吐划去,急忙张口接住,喉间一凉,那一股微带苦涩、状似石乳的浆液,业已流入腹内。
华夫人见赵三姑意犹未尽,又去动那仅余的一片芝叶,连忙攫住她的手腕,劈手夺下玉匣,叹道:“身体发肤,来自父母,何必脱胎换骨?群魔猖撅,人命微贱,虽有灵药,也难保不死。”阂上玉匣,意欲收入怀中。
赵三姑明目而视,冷笑道:“本是他的东西,要你省着何用?”
华天虹笑道:“老人家,晚辈……”
赵三姑怒叱道:“闭嘴!”
华夫人微微一笑,将那玉匣交与华天虹,道:“贴身藏好,静坐运功。”
华天虹忙将玉匣收过,垂帘内视,打坐运功。赵三姑看了片刻,走向一旁坐下,华夫人则由囊中取出几页残书,聚精会神,埋首观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华天虹苍白的面颊上,逐渐泛出一片红晕,鼻息愈来愈重,不似一个身负上乘内功的人。
赵三姑坐得虽远,双眼却不时望向华天虹,看他神色有无变化。华夫人埋首观书,目不旁瞬,对膝前打坐的儿子却从未瞥上一眼,那几页残篇,正是赵三姑从华天虹那里夺来的《蚩尤七解》,眼看华夫人专心研读,连儿子也不理会,下禁大为恼怒,直想奔过去大吼一声、却又恐怕侵扰了练功正紧的华天虹。
忍了片刻,终于放心不下,以练气传声之法,向华夫人道:“那药力已发,你也瞧瞧星儿。”
华夫人目光一抬,在华天虹脸上凝视一眼,随口道:“咱们不知这灵芝服下,与那‘丹火毒莲’凝炼出的毒素相遇,反应如何,结果怎样?”
赵三姑怒道:“你就不能动一动手,察一察他的脉象?”
华夫人微笑道:“得你爱护,也算他有福气。”伸出右掌,按住华天虹的头顶,但觉他血行甚速,真气流转得很快,此外也别无异状。
过了片刻,华天虹忽然双睫一动,含含糊糊道:“娘,我要睡……”
华夫人沉吟道:“倘若想睡,你就睡吧!”
赵三姑闪身过来,唠叨道:“真是铁石心肠,我老婆子也服你了。”
华夫人道:“古人卧薪尝胆……”倏然住口,移目向石梁对岸望去。
赵三姑转面一看,发觉东北方有一群人正往这面赶来,相距尚远,看不真切,不禁喃喃咒道:“我老婆子若不大开杀戒,誓不为人!”
但听华夫人道:“有华云在内,想必都是武林同道。”
赵三站目凝神光,注视半晌,果然看出是华云在前领路,后面跟着十余人,男男女女,老少不一。
过了片刻,来人已到对岸,只见华云背负一口大藤篮。身后随定那须发如银、僧袍赛雪、额束银箍、手提烂银方便铲的尖陀慈云人师,另外就是独臂背剑的苍髯客、金沙掌秦白川和他的儿子秦玉龙。
另外一边,三个苗装女子,簇拥着一位玄衣少女,宗氏三虎内的亡命虎宗辽和无牙虎宗老婆子跟随在后,那三个苗装女子唁咕狐狐,一路说笑而来,玄衣少女则神色凝重,文静异常。
转眼间,那一群人浩浩荡荡,步上了石梁,十多双眼睛齐向古洞前仰望。
华夫人起身迎出几步,她早由华天虹口中得知这群人的来历,其中半数是旧日友好,半数是儿子新结的同道,想起风暴将全,血战在迹,这群人相率来临,同赴危难,不禁心情激荡,一反素常的严峻,含笑挥手,欣然叫道:“大师、苍髯兄、秦兄那慈云大师朗声道:“夫人好啊!泰山未颓,栋梁犹在,咱们这批无主孤魂可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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