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彬知凤儿心里十分着急,其实他何尝不关心,当下向凤儿道:“凤姑娘,你休得着急,只看这几个魔头全都有些垂头丧气,在他们返舟之前,必已遇到劲敌无疑,纵然你玉哥哥与他们狭路相遇,亦必逢凶化吉,现下我们追踪这几个魔头要紧,好在一两日之间,玉麟必要前往黄鹤楼,此时若去寻他,一时间如何寻得着。”
凤儿听欧阳彬之言,倒非全是安慰他的话,亦是无可奈何。
那勿恶咳嗽一声,咧着大嘴道:“着啊!麟儿吉人自有天相,要是他损了一根毫毛,只找我姬大叔是问。”
这小子十年前在苗疆之时,亲眼见过这几个魔头的厉害,适才大气也不敢出,待那三只江船离了岸,可就又神气起来了。
凤儿哪有闲情去理他,恰好金凤已将小舟驶来,那鄱阳渔隐站在江边,已在向三人招手。
玉哥哥迄今无踪,凤儿虽不想离去,但也无法,只好随欧阳彬与勿恶上船。
这时前面那三只江船,已出去一里之外了,此刻已届中午时光,江上的船不少,他们这小船并不起眼,是以鄱阳渔隐并不隐密,始终和前面的那三只船,保持着里把路的距离。
凤儿在船上始终焦急不已,故尔也没觉出金凤的态度有了异样,欧阳彬只把全神贯注在前面三只船上,勿恶懵懂,也未觉察,只有鄱阳渔隐知女莫若父,猜着了几分,老头儿暗自叹了口气,知这事怕才开头,以后的麻烦更多。
一路无话,这日看看红日西沉,前面那三只江船是在田家镇雇用的,本有水手,加上泗岛神君从泗嵊岛上带来的驾舟之人,个个都是在惊涛骇浪的大海中驶船的高手,合力驶船,如何不快,是以日落时候,即已到了黄岗,半日时光,逆水行舟,即已驶出了两百多里水面,实是快捷。
鄱阳渔隐一生在水面上行走,长江一带最是熟悉,见前面三只江船,离黄岗尚有两里之遥,即已靠岸,也赶紧将小舟弯着,此刻江面之上,虽然归帆点点,但那三船上的敌势太强,饶他鄱阳渔隐一只铁桨,纵横了江湖一生,也不敢大意了。
鄱阳渔隐将舟靠岸,恰好这里有个小小渔村,靠舟此间,并不惹眼,遥望前面三只江船已在几棵柳树之下靠定,隔得虽是不近,但这段江岸并无芦苇,却可一目了然。
那凤儿在船一靠岸之时,就想跃上岸去,欧阳彬连忙阻止道:“凤姑娘且慢,前船没一个弱者,若然露了行踪,我们要想暗中窥探,今晚怕就不易了。”
鄱阳渔隐放下桨来,也点头道:“欧阳老弟所说不差,敌方高手现有大半在舟中,千万大意不得的。”
凤儿何尝不知,只是心焦得不能忍耐罢了,好容易等到天黑,前面那三只江船之上,灯光渐渐显露,这里的金凤,默默无言的,整顿了饭食,几人吃罢,看天色已是初更时候,凤儿早已是急不可耐了,口中没言语,可是紧腰带,蹬了蹬小脚上的蛮靴,又紧了紧背上的宝剑,那意思是,你们不去,我可要走了。
欧阳彬这才向鄱阳渔隐道:“老哥哥,我们怎么个探法呢?”
鄱阳渔隐拂着苍髯,望见前面那三只江船,因夜色已深之故,此刻灯光通明,当下略一沉吟,说道:“从江岸上前去,恐怕不易近得船去,近了绝瞒不过船上的七八个魔头,远了也难窥探,倒不如老夫带着小女,从水里前往一探为易,老弟,非是我说句大话,若在水里,纵然敌众我寡,量也奈何老夫不得。”
鄱阳渔隐在当今武林之中,水里的功夫可说唯我独尊,若从水里前往,端的甚好,可是瞟眼一看凤儿,若不让她前去,她必不依。
欧阳彬方犹豫间,蓦地,舱中灯火微微一晃,风声飒然,凤儿本是背向舱口而立,知有人前来,倏地旋身,纤掌一翻,已向船头劈去。
只听欧阳彬喝道:“凤姑娘不可无理!”
凤儿一掌已然劈出,同时已见船头之上,俏生生的立着一个一身束洁衣衫的美貌女子,听得欧阳彬喝止,要收招时,如何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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