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却是一个最好的机会,玉麟哪会放过,趁那人在打量远处,略一长身,凝眸一看,更是惊诧万分,心说:“原来是你。”
这人正是昨晚所见的那丑女,在星辉之下,那淡金色的面庞,更惨白得可怕,那一对眼珠儿更加明亮,暗忖道:“昨晚见到她,今晚这么早,又见其现身,莫非江州城中这二十多件血案,都是她作的么?”
但玉麟说甚么也不相信,这丑女既是枯竹老人女弟子,岂能容她这般妄杀,心下却不免狐疑。刚在想,倏地那丑女一伏身,随见房坡下灯光一闪而隐,丑女也随即长身,一滑步,已到了檐口,陡见她身子往下一扑,两脚却钉在檐口,已挂在瓦沟之上,竟是施展珍珠倒卷帘的轻功,玉麟暗喝一声:这手轻功好干净利落,若非轻功已登峰造极,不能如此。
方错愣间,霍地丑女两脚已缩入檐下。
玉麟哪敢怠慢,抬腿勾着屋脊,一挺身,即已越过。
只一翻滚,到了檐口,向下一望,那丑女已踪迹不见,心想:“莫非她隐身在檐下么?”
玉麟这一来,可就不敢下屋了,因为她若是隐身在屋檐下,自己准得被她发现,只好等她现身时再说。
趁这功夫,玉麟向下面一打量,自己停身的这屋面,是北面的一座两层楼房,迎面对峙的也是一座楼房,左右两面却是平房,左面似是穿堂,右面虽也是平房,但甚高大,阶前有朱栏排列,门窗均是万字格,只看气派:即知是富豪人家。
玉麟静观其变,见那庭堂中有灯光露出,这时二更方过,时间尚早,屋中人尚未入睡,那窗格之上,人影晃动不已。玉麟正在凝神静待,陡见灯光一闪,那窗前已飘落一条人影,玉麟早已看出,正是那丑女,心里更是震惊,分明她是从檐下游走而去,从玉麟停身之处的檐下,距那庭堂的窗上,有七八丈远,凭丹田一口气,能游走这么远,更可见她轻功不凡,绝不在自己之下。
她那剑术,昨晚亦已领教过了,不但精绝,而且诡谲,因此,玉麟可就不得不加倍小心了。
就在他在惊惕的这个功夫,倏地她一退步,伸左腿,坐腰一翻腕,已将背上宝剑拔出,映着灯光,耀眼生辉。
玉麟至此,更确信江州这多命案,准是她一人所作无疑,她不过向庭内略一张望,拨剑就要杀人,仅此一端,已可知她是将性命当作儿戏了,玉麟不由心中有气,心说:
“哪来你这毒狠的女人,不管庭中之人平日如何,岂可任意杀戮!我既在此,怎容你再施辣手。”
玉麟本伏身在瓦沟上,一伸手,揭起一块瓦,两脚微一用力,瓦已碎裂,即拈起一片来。这时那丑女已到了门前,作势要把房门踢开,玉麟不敢怠慢,一抖手,即将手中瓦片向她身侧打去。玉麟虽见她手段太辣:但因她尚不算作恶,而且又看在枯竹老人面上,瓦片并未向她身上打。
那知丑女果然了得,瓦片未到,已听到破风之声,收势、扭腰,一伸手,只一抄,已将玉麟打去的瓦片接着,并已见玉麟立身在檐上。
玉麟是故意站起身来相诱,果然,那丑女见有人阻扰,似是暴怒已极,一扬手,即将接在手中的瓦片,向玉麟打去,瓦片方出手,已往院中一窜,脚一点地,即腾身猛扑过去。
玉麟早知她有这一着,容她已快扑到,“吓”地一声冷笑。反身一纵,已落在数丈外。
他是有心要问问她,为何如此狠毒辣手,故要将她诱至城外,因此,更不停留,施展开轻身功夫,向那丑女奔来的方向而去。
玉麟在前奔,但觉身后风声飕飕,饶是玉麟将轻功施展到极限,那丑女兀自和他只隔着丈来远的距离,令他心惊动魄,脚下那敢丝毫怠慢。
两人都是一声不响,快如电闪,晃眼已越过了城墙,渐渐房屋稀少,玉麟见前面已是一个疏落落的树林,脚下攒劲,何消几个起落,已到了林边,玉麟猛一收脚步,往斜里一退,同时旋身立定。
那丑女却收脚不住,直窜出去了丈来远,方才稳着势子,也是一旋身。这一来,两人刚好调了个方位,那丑女反是背向疏林而立,只见她似因暴怒狂追,玉麟虽和她隔着丈来远近,但已听到她娇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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