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麟又上抱拳道:“请问老丈,这庐山雪屏峰,是在何处?烦请老丈指迷。”
那樵叟闻言,突然将一双眼睁着得又圆又大,再上上下下打量了玉麟一阵,随即呵呵大笑道:“哥儿,这么说来,你是第一次前来庐山了,不错,是有这么个雪屏峰,可是远啦!别说这时天色已晚,就是午刻从此起身,天黑前你也休想赶到,那雪屏峰离此尚有四五十里地,而且山路崎岖,最是难行,你还是问着了我,否则,你要是问到别人,那就连雪屏峰这名字也不知道了。我可不是泄你的气,山中虽有寺观,但也多半不知雪屏峰在何处,你就是白天入了山,也绝找不到地头。”
玉麟一听,心中就凉了半截,愣在当地,做声不得,焦急之色,尽露于面。
那樵叟见他这般模样,就又说道:“据我所知,那雪屏峰上,并无寺观,且不管你前去为何,今晚你是绝不能去的了。这样吧,哥儿,我的茅庐就在左面山坳里,不如权且暂住一夜,明日老朽指点你入山之路。”
玉麟见这樵叟满面慈祥,一团正气,而且就在这问话间,暮色已深,樵叟所言,想来不是欺人之话,无法,也只好借宿一晚再说,就又躬身道:“只是有扰老丈,确实不安。”
樵叟道:“有甚紧要,出门人哪有顶着房子走路的,哥儿不嫌我那茅庐简陋,且随我来。”
说罢伸手抄起柴担,轻飘飘地一举,即将那百十斤重的一担柴薪,担在肩上。
玉麟先前只顾急著问路,这樵叟不同于常人的甚多异处,都忽略了,这时一见,心中暗惊,常人纵在壮年,肩这么重的柴担已是不易,适间他却轻轻一举,即将柴担肩上,可见他的臂力大得惊人。
玉麟在心中暗惊,那樵叟却打前头走下去了,看他年虽老逾,脚下步履却极矫健沉稳,更认定想的不差,两人一前一后,向玉麟来路,退回去了不过二十来丈远,樵叟即离了大道,向山坳里转去,玉麟紧跟在后,又转过一个山脚。就见茂林中,有一缕炊烟升起,此去不到半里之遥,看四外再无人家,想来定是那樵叟的茅庐了。
两人又走了一阵,那茅庐始终隐在茂林中,仍未见到,但旭旭上升的炊烟,却越来越近,同时并有潺潺水声入耳。
再行不过十数丈远。已是树林尽处,前面豁然开朗,这才看出,难怪适才只见炊烟未见茅庐,原来茅庐是建在山环里,两面山崖环抱,即是没有茂林,从侧面也看不出来,背面山下,有一个小小的飞瀑,自茅庐侧面泻下,在茅屋前汇成一个亩许大的小潭。两个刚要转过那山嘴,左面那数丈高的崖上,突然飞堕下一条人影,像一双惊空之鸟,好快,好轻盈,“唰”的一声,直向那樵叟身前落来,身子尚在空中,玉麟已听娇呼道:“爷爷,你怎么才回来呀!”
听声音,已知是一个姑娘,玉麟剧在心里喊了声:“好轻功!”那姑娘已落下地来,暮色虽暝,但玉麟眼前却是一亮。
好个俊秀的姑娘,年约十六七岁,头上秀发覆云,杏子眼,柳叶眉,腮凝若新荔,鼻腻似鹅脂,脚方着地,伸右手,已将樵叟肩上那担柴薪接过,玉麟就更是呆了,那么百十斤重的柴薪,她接过手去,竟会毫不费力。
听称呼,已知是祖孙两人,果然不出所料,老人和这姑娘,均系非常人。
那樵叟一声呵呵笑道:“樱姑休得顽皮,有客人在此。”
那樱姑亦已发现爷爷身后有人,略怔得一怔,别看她轻功好,是一个武林女儿,大概是长处这深山,少与世人往来的缘故。竟羞得脸上一红,将接过去的柴担,扔在地上,转身就跑。
樵叟在她身后,又是呵呵一阵大笑,那笑声,玉麟听得出,是充满了豪迈和慈爱。
樵叟将柴再又举起,担在肩上,回头对玉麟说:“前面已是蜗居,哥儿随我来。”
这称呼,玉麟先时并不觉得如何,这时才觉出,这樵叟不但叫得老气横秋,而且全非乡人口吻,由此看来,说不定这樵叟是一个老前辈高人,闻言又躬身道:“前辈这般相待,晚辈实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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