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说至此,突闻一声:“姑母,我们且先信他的,若他到时解不出来,丢人的是他,谁叫他吹大气呢?”
说话的是凤儿,不知何时,她已再又出来,立在韩仙子身后。
欧阳彬哈哈笑道:“凤姑娘,你万安,包在我穷酸身上,若连累凤姑娘失陷了,我岂非自找绝路,哪来喜酒喝呢?”
凤儿听他又拿自己取笑,其实以前这一老一少,早是玩笑惯了的,但今儿可不同了,因有一个玉麟在此,穷酸开的玩笑,又是女儿家,羞人答答的终身事,凤儿心里就是爱听,但面上却挂不住,只见她凤眼儿一睁,柳眉儿一挑,跟着就要发作。
韩仙子知凤儿任性,这妮子最是没老没少的,怕她顶撞,忙喝道:“你还不去准备饮食,我们吃子好赶路,不然就来不及了。”
凤儿去到后面,不大功夫,即将饮食端整好了,别看她顽皮刁钻,整治菜食还真有一手,虽不过是些蔬菜腊味,却摆子个满桌。
韩仙子让欧阳彬和玉麟入席,欧阳彬却冲着玉麟挤眼,一拱手道:“柳老弟,我这里谢谢你了。”
穷酸这一行动突然把玉麟给怔住,到不知这位风尘奇侠谢他何事,故怔怔地望着他。
穷酸欧阳彬却哈哈大笑道:“柳老弟,大概你不明白,我谢你何来,今天要不是你,我穷酸哪来这么好的口福,你别看这满桌的莱食,可都是为你柳老弟准备的,我穷酸今儿沾了你的光,说不得要大快胃口,不谢你,还去谢谁呢?凤姑娘,你说是不是?”
欧阳彬掉头对凤儿这一问,直问得凤儿又满腔飞霞,娇羞不堪的低着头,将蛮靴儿直跺,那韩仙子望了两人一眼,也哈哈笑道:“欧阳先生别打趣她了,我们即要前往长离岛,还真得赶快。”
随又让两人入座。
玉麟虽知穷酸玩笑惯的,但看凤儿娇羞之态,欧阳彬的话,凤儿已无异默认了,因此也有点难为情,心中却十分感动。
四人入座,匆匆饭罢,欧阳彬两只破袖即是他的兵刃,韩仙子牙头拐不离身,都无须拾掇,只有凤儿回房去转了一转,再出来时,身上已换了一套紧身衣裤,外罩一件玄色风衣,背背宝剑,头上却仍是宫鬓堆鸦,脚上还是那双小蛮靴。
四人出得屋来,韩仙子命凤儿关好门,即从玉麟来路,飞奔下山。
这时天已怏入暮了,越是往下,云雾越浓,到了峭壁之下,玉麟内功虽有火候,但也不能透视五尺以外,韩仙子也并非时常来此,对路径也不甚熟悉,欧阳彬和凤儿却是久处此山,闭着眼也找得出路径来,穷酸即要韩仙子紧随在他身后,玉麟由凤儿带路,因山路崎岖,视野太小。故分作两路而行。
穷酸与韩仙子两人,打前头走下去了。
凤儿容两人消失云雾之中,才回头说道,“玉哥哥,随我来。”
说罢,一伏腰,竟比狸猫还要轻灵,穿入云雾之中。那云雾虽浓,但凤儿直如不见,脚下毫不减慢,玉麟不敢怠慢,一者知凤儿轻功甚好,再者自己路径不熟,上山之时,已知这段道路奇险,稍不小心,即会堕入深渊,故忙随踵跟进,不敢和凤儿远离,始终保持着三四尺的距离,两人走得甚快,不大功夫,隐隐传来水声,渐走,水声也渐作雷鸣,玉麟已知到了那断涧。
果然,前面凤儿已收着脚步,回头说:“玉哥哥,我们要过涧了,小心。”
说罢,小蛮靴儿一跺地,化作飞燕穿云,直投入云雾之中。
玉麟先前过涧之时,知这断涧宽不过四丈,凭自己的轻功,大可一跃而过,也就不管前面是否是那斜伸的虬松,也作势腾身,纵起两丈高下,然后卷腿仲臂,凌空渡虚,直向对岸落去。
玉麟这一跃,竟有五丈远近,落地一看,离岸已一丈多远了,但凤儿却踪迹不见,玉麟以为这一跃太远,凤儿是在岸边接他,就转身回去。
尚未走得两步,隐约闻听左前方云雾之中似有人声,但说话的声音太低,似在悄语,听不真切,玉麟心想:可能是凤儿已与韩仙子,和穷酸欧阳彬会合了,故加紧几步,蓦见云雾中现出一团灰蒙蒙的黑影,忽然醒悟,前面正是那棵奇形虬松,亦即先前自己过涧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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