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女语气之冰冷,简直无法形容。
梅雪楼与成筠一交眼色,这才领悟到所谓改名之意,真是别开生面,既狠且谑。
所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八月仲秋”一生捉弄别人,不留余地,所谓罪有应得。
“八月仲秋”嘶哑着嗓子道:“今夜姑娘所赐,和尚永志不忘,咱们后会有期。”说毕,回身数掠,没入夜色之中。
蓦地——
一条瘦长灰影,自十丈外一株老梅枝上电掠而下,站在红衣少女两丈以外,哈哈狂笑道:“‘金陵十钗’的确高明,不出五十招,即能风云变色,‘乌云掩月’,哈哈!老化子见猎心喜,技痒难熬,也请一并打发。”
红衣少女微微一怔,但立即又不屑地道:“你可是丐帮帮主‘独目丐’邬龙?又有个绰号叫做‘上元灯’的?”
“独目丐”嘿嘿冷笑道:“一点不错,老夫正是‘上元灯’邬龙。”
梅雪楼迎门而坐,室外五十丈内景物,虽在星月无光的深夜之中,在他也是毫发可辨,是以,他早巳发现那株老梅之上隐有一人,但因那人侧身伏在枝权之间,无法看清面目。
此人一现身,这才看出原来是个身躯瘦长,三角脸,两腮无肉,尤其那只独目之中,红光闪闪,真是见所末见,敢情“上元灯”这个绰号也大有根据。
此刻,那环肥的佳丽,向身旁的燕瘦佳丽淡然地道:“大妹,这次要看你的了,但姐姐要那一盏‘上元灯’。”
这环肥佳丽虽是淡然出口,但语气却冷峻慑人,似有无上威力,令人不敢抗拒。
银衣燕瘦少女应声而出,红衣少女立即退回屋中。
“上元灯”邬龙为丐帮一帮之主,武功自有独到之处,一见这银衣少女稳沉之态,也不敢大意,立即蓄势以待。
这银衣少女性情温和,与红衣少女大不相同,当即微微一福道:“邬帮主此来是客,既瞧得起‘金陵十钗’,还请先自赐招。”
此女说话神态不亢不卑,令人顿生好感,梅雪楼立有“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之感,对“金陵十钗”的恶劣印象,登时又减了几分。
“上元灯”邬龙随声“有僭”,双掌倏伸,错步欺身,幻起一片竹叶似的掌影,向银衣少女当胸袭到。
这正是“上元灯”邬龙赖以成名的“竹叶手”,掌力稳沉狠辣,劲风如刃,端的不可轻视。
银衣少女身形微挫,以极快速的身法,摇摆扭闪,脱出掌风,银袖霍然幻起漫天素影,如彩虹经天,银碗盛雪,不着纤尘,一口气挥出三十余袖之多。
梅雪楼微微一叹,深感这“巫山断肠”的“索魂三扭”武功果然霸道,昔年能风靡一时,自非幸致。
“上元灯”刚刚施出掌势,劈出十五六掌,但对方竟轻描淡写地扭出掌风以外,不由怦然心动,立即不遗余力,绝招尽出,每劈出数掌,必沉喝一声,端的声势惊人。
但是,“索魂三扭”毕竟是武林奇学,且这银衣少女的功力,较之适习—挫败“八月仲秋”的红衣少女,又高出一筹有余。
“上元灯”虽为丐帮一帮之主,但其武功造诣,也仅高出“八月仲秋”一筹不到,请想,他焉是银衣少女的敌手!
这还是因为银衣少女为人厚道,不为己甚,为了不违乃姐意旨,成心多拖些时间,无非是给对方留点颜面,自行知难而退,那时她自己即可借机收手,虽然不照姐姐的话去做,毁掉对方仅有的独目,也勉强可以交代。
哪知,“上元灯”邬龙不知好歹,虽然连连后退。且呈败象,但仍作困兽之斗,且硬是往对方致命处招呼。
银衣少女暗暗一叹,也就不再相让,清叱一声,娇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扭闪十余个不同方位,左手银袖如电掣般地,向“上元灯”那独目上一拂,疾退一丈,卓然而立。
“上元灯”微哼一声,疾退五步,以手掩目,瘦削的身子摇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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