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耍汉子似乎十分得意,边抛球接球走到了街心,迎面挡住了给四个截斗笠汉子引路的两个大汉,使他们只好停下步子。
“滚开!大街上是你耍技的地方吗?”一个大汉气呼呼喝道。
杂耍艺人满脸肮脏,看不清面貌,只听他答道:“大路宽宽,各走一边,莫挡人财路。”
口中说着,手上却忙个不停,四只彩球轮番流星般在他头上转,煞是好看,引来阵阵彩声,他索性站住不动,把彩球抛得更快。
大汉怒吼道:“死囚你活腻了,滚!”
杂耍艺人嘴不示弱:“你才活腻了哩,匆匆忙忙往阴司地府去,赶去投胎吗?”
大汉牛吼一声,提起斗大个拳头,兜头砸了过去。这一拳,准把这瘦汉子砸死,惊得人众叫喊出声。有的叫他快跑,有的叫他让路。
杂耍汉子“哎哟”一声,吓得往后一退,手中彩球扔了出去,直冲戴斗笠的汉子。只见第一个球未到,第二个球就赶上来直撞到第一个球上去,“波”的一声,两个球撞得爆裂而碎,里面的青色水汁和黑色水汁四处洒滴,四个戴斗笠的汉子被溅到一脸一身都是。与此同时,那蓝球和紫球在引路的两条大汉头上爆裂,他二人头上没有斗笠,更是溅得一头一脸,狼狈不堪。这一结果大出人们意料之外,一个个忍不住捧腹大笑,叫爷喊娘。
这一瞬间,耍杂艺的汉子没了踪影。两条大汉和那戴斗笠的四个怪人自是不肯罢休,立即电掣般沿大街追了过去。
万古雷不胜惊异,这杂耍汉子是有意挫辱这六条汉子的。他那四个彩球的颜色与四个戴斗笠的汉子所着衣服颜色一样,分明是蓄意捉弄对方的。他以两球相撞的办法,使对方防不胜防,中了圈套。彩球是猪膘所制,里面盛满色水,以内力使两球相撞破碎,水汁四溅,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很难躲闪开。这杂耍汉子如此有心计又如此胆大,自然是隐匿风尘的异人。那个留条在自己桌上的人并未骗人,看来与杂耍汉子是一路,似乎有相助自己之意。
可是,为何又不肯现身相见呢?
他沉思着回到竹梅居,看看卧室书房,没人再来过,便上床闭目打坐。一个时辰后,公冶勋等人来到,万古雷将杂耍艺人的事说了。
方天岳道:“江湖上传闻,四煞分着青、蓝、黑、紫四色衣着,万兄所见,当是四煞。”
正说着,季国盛父女、胡琴先生西门仪及王兆康、刘继贤等五人来到,闻听适才杂耍艺人戏弄那六人的经过后,一致认为四个戴斗笠的汉子就是阴司四煞。至于杂耍艺人及桌上的留言,大家都猜测不出是何方神圣。
快三更时,众人按梁护院的安置,分散在院中隐藏。
公冶勋则约万古雷到楼上卧室一谈,把任官职及奉命外出暗访的事说了。万古雷也把春桃的话复述了一遍,只隐去投奔藩王一节,以免暴露春桃等人的身份。
公冶勋听后道:“锦衣卫权势极大,贤弟不可等闲视之。依愚兄之见,贤弟不如随愚兄效忠皇太孙,一来避祸,二来为国出力,不知贤弟意下如何?若贤弟有意,愚兄明日就到东宫晋见殿下,为贤弟请封职阶。你我兄弟在一起效忠殿下,便能朝夕相处。”
万古雷叹气道:“并非小弟不愿与兄共事,实因家师嘱咐小弟在家候命,这事小弟曾向兄提过。如今家中遭难,老父最惧锦衣卫,也命小弟随兄共侍皇室,小弟情不得已,只好违背师训,随兄去东宫卫队效劳吧!”
公冶勋大喜,一把抓起万古雷的手:“贤弟愿与愚兄共事,平生之愿足矣!”
万古雷也激动地回握公治勋的手,道:“小弟执鞭相随,与兄共进退!”
两人含笑对视,意气风发。
公冶勋道:“今日若能与四煞一斗,贤弟决不可软手,务求一击致命。愚兄两日后便要外出,不能再助贤弟,早将四煞除去为好。”
万古雷道:“小弟遵命。”一顿,起身走到书柜前,打开柜门,取出一个两寸长的玉观音,回到座位,道:“蒙兄赠神罡剑,小弟无以回报,将此玉观音赠兄,以保兄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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