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今天初一,三月初一春开,看来四个人全要发笔小财了,因为……他们在酒馆里碰上了高磊。
这是四人碰上高磊后所共同的想法。
当天晚上,白河镇汉江边,老柳树下面的那艘四方摆渡大木船上,就在正中的桅杆顶上垂下两盏大灯笼,船上满满地挤了近七十人。
酒是整坛的,是船上人由白河镇花银子买的。
不过菜可是自己人做的,白河镇“四方客店”的两个二师傅,那可是高磊的旧属,他们脱下官服衣,穿上掌灶衣,锅台前面一站,成了“四方客店”的厨师;只是二人在一听到魏忠贤的手下大将念旧,要给大伙分点“库存”花用,自然也丢下锅铲菜刀跟到老柳树下面,而且自告奋勇地给大伙弄吃的。
灯光下,甲板上,张博天大马金刀地往船中央一站,那股子气势,立刻让六七十人觉得,那不是东厂的将军还会是谁?
张博天没有说话,腮帮子鼓得高高的,浓眉下的大眼睛,在他那悬胆鼻一耸一耸中,生生磨出了一眼眶的眼泪。
其实,这眼泪也只有张博天一人知道,而且他在心里面也绝不会否认,那眼泪的来源,是出自他的思宝心切,那些他不只摸过一遍的宝物金块。
然而如今张博天的以泪洗面,他却来了个“楚泪晋用”,只见他大巴掌在脸上摸了一把,悲切切地道:
“弟兄们!魏公公地下有知,必定在锥心泣血呀!好兄弟们如今全成了三餐不继的可怜虫,十多年苦心卖命,换来了什么?”
一顿之后,看着所有的人全仰头望着他,心中有点不亦乐乎的感觉,不由的伸手抚了嘴巴四周那半寸长的黑不溜短胡子一把,又道:
“张博天这是路过白河,发现各位夹在这三不管的地方,忍饥挨饿,受人剥削,连个大气也不敢吭一声,我张博天是人,是人就忍不下这口鸟气。”
伸手弯腰,捞起甲板上的酒杯子,一仰头喝了个干,咧着大嘴巴,又道:
“我问你们,当年勇全到哪儿了?”
环视了四周一眼,又道:
“没银子是吧!”
张博天环视一下岸上,岸上黑漆一片。
于是他这才沉声道:
“戈指挥如今入了终南山,约好了他在那儿等我,我想带你们上山去……”
他迟疑了一下,又道:
“我这是把话说在前头,带各位上山,不是去落草,而是去挖宝,只要把那堆我与戈将军亲自埋在那儿的一堆金砖珠宝,多少给各位弄一些,弟兄们往后过日子,也就宽松多了。”
张博天此言一出,还真的不少人鼓掌叫好的。
于是,张博天又道:
“今天我才到了这白河镇,却发现一桩令张博天无法容忍的事,听说镇上有个姓裘的,专喝咱们弟兄们的血,这种人咱们可得给他点苦头吃。”
突然有人高声道:
“张爷,那姓裘的警卫严,门坎高,如今咱们连把刀全没有,怎么个杀法?”
张博天哈哈一笑,激昂地道:
“要领着你们上山,总得先让你们见识见识,正所谓,没有三两三,怎敢上梁山。”
一顿之后,张博天高声对坐在自己面前的高磊道:
“高老二,这就着人去裘家报个信,就说有人把他的大船砸了,要他快派他的手下大将,赶来捉人吧!”
高磊成了高老二,这是张博天给他的“官位”,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当即道:
“马上去!”
一个赤脚壮汉,鬼灵精一般隐到了夜暗中。
船上,七十个等着分一票的壮汉,正收拾起杯盘,等着看他们的张爷发神威,露一手。
当然,在他们的心中,期望着张爷大获全胜,因为大伙还指望着领他们去分一杯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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