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磊一听,立刻竖起大拇指,道:
“张爷,你这是菩萨派你来的,救苦救难真的救在刀口上了,老实说,眼下这条大船,那不是我高磊的,这件事兄弟们全知道,白河镇的裘四爷的这条船,你不知道规矩可大呢!他们三日一收租,五日一验船,收不到租,就得被赶下船,船坏了没替他修好,也估价照收,你要是同他们讲道理,连这白河小地方就别再混了。”
高磊祈求地望着张博天,又道:
“过着这种日子,弟兄们想着过去,这下子又可好,张爷来了,只要我露露口风,谁不跟着张爷走,我高磊就是个龟儿子!”
张博天一听,心中自然一阵高兴,但他知道,那是宝藏的关系,于是,他慢吞吞地又道:
“把弟兄们立刻派出去,白河镇上该有不少弟兄们还在,晚上大家就在这大方船上聚一聚,赶这一两天里,我就带各位上终南山去,别让戈正尽在山里苦等。”
张博天随手掏出两锭银子,又道:
“弄些酒菜来,晚上大伙也好喝一盅团圆酒。”
高磊立刻把这件事对正在忙着洗擦的七八人一说,立刻间全都围在张博天的四周,一个个面上又露出了当年那股子有魏阉撑腰时为非作歹的剽悍模样来。
“张爷,我们跟你走!”
哈哈一笑,张博天道:
“咱们本来都是在皇城为官的,并不想当流寇,张博天也只是看不惯,也不忍心各位就这么为那一日两餐拼死拼活,才想带各位往山里去,把藏的那‘堆’金银珠宝分一点送给各位,张博天可没有落草为王的打算。”
“无论如何,我们这是跟定张爷了!”
“对!决不再为那姓裘的王八蛋流汗了。”
张博天双眉一扬,道:
“那姓裘的是什么样人,也敢这般的横行霸道?”
一咬牙,又道:
“有道是虎死不倒,狼死露齿,可是咱们做属下的,可不能像个缩头乌龟,等晚上弟兄们聚得差不多了,高爷领着你们,抄这姓裘的家去!”
十来个剽悍的大汉,立刻高兴的大叫。
于是,就在高磊的吩咐下,各人分途去行事,撑船?还撑他娘的屁船。
两棵河边的老柳树根上,死死地系着粗缆绳子,原本是汉江面上的大渡船,如今却人去船空,只有一个白胖而又粗壮的大汉,盘膝坐在半人高的舱房里,一边嗑瓜子喝竹叶茶,一边微闭双目,从他那宽口四周的胡子不停地扭动着,不难猜出他在动心思,伤脑筋。
他正就是魏阉当年东厂的心腹张博天。
他的心思,打在白河镇姓裘的身上,当然,能在这姓裘的身上先捞上一票,张博天的这条根算是活了,然后拉人上山,应该可以成气候的。他奶奶的,官做不成了,便只好去做寇。
当然,目的只是为了以实力去追回那无价的宝藏,否则真的死不甘心。
张博天也下了狠心,就算这一回是下地狱,也认了。
江面上往来的大小船只,全都泊近岸边,有些船靠了岸,人全向白河镇上走去,而老柳树下的大渡船上,天尚未黑,已经拥来五六十人,其中有十几个人,见过这位东厂的悍将张博天,而张博天也认识其中四人,那全是当过大内护卫的,如今全都成了落魄之人。
张博天知道那四名护卫,手底下还真有两下子,只是叫不出他们的名字。
当天晚上,六十来个当年魏忠贤身边的爪牙,在酒与肉的“点缀”下,全都又把“野心”结合起来。
于是原本是魏贼身边的四名“过命”卫士摇身一变成了张博天的四大将,高磊成了副首领。
只是,张博天的这四大悍将也真是怪,因为他们的名字全是复姓,欧阳泰与令狐平二人沦为替人赶猪,司马山与上宫中二人则为人山上伐木,哥儿四个约定好,初一十五四个人就一定在这白河镇上小聚一番,叙叙当年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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