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羽笑道:“我这掌门来得过于荒唐,当时形格势禁,不得不答应二老。这几天我便俟机将这掌门之位原壁奉还,哪个真要当什么掌门。”
百劫正色道:“羽儿,这便不对了。咱们武林中最重言诺,言必践、行必果,方不失侠义风范,为一言之信,杀身亡躯在所不惜,焉能出尔反尔,食言而肥。”段子羽苦笑道:
“师大责备得是。可华山名列六大门派之中,派中岂乏高人,我初涉江湖,百事不知,有何德何能作这掌门,与其后来闹得一团糟,莫不如多点自知之明,韬光养晦的好。”
百劫雯颜道:“你之所虑也是人之常情,倒是错怪你了。不过华山派人才凋落,派中弟子虽多,高人却是半个也寻不出,若非如此,二老也不会豁出老脸,用这种办法聘贤。其实岂止华山一派,崆峒,昆仑两大派也是如此,我峨嵋派更是后继乏人。少林、武当高手济济,几大高僧和武当诸侠均是前辈替宿,位望皆隆,可少林闭寺多年,鲜少与闻江湖中事,武当四侠与魔教渊源颇深,在武当山上玄默自守,这武林中的事反成了我峨嵋派的,这么多年来,我也实在累得很了。如你也掌华山派,大可为我分忧解难。况且近几月来,似乎又有一股势力崛起江湖,行踪飘忽,实力颇巨,令人忧虑,值此乱世,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岂能不雄飞天上而雌伏草里。”
段子羽被她这番慷慨激昂的话打动,只感血脉喷动,击掌道:“当不负师大厚望,为武林效力。”他先时心灰意冷,万事不萦于怀,此刻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激动异常。
百劫从行囊中取出一只檀香木的盒子来,取出两柄短剑,说道:“羽儿,你出任华山掌门,我无以为贺,这件宝贝就送与你吧。”
段子羽近前一看,两柄短剑一者平头无尖,一者护愕特短,细打量倒象是一柄中断的长剑,不知是何缘故。
百劫笑道:“百多年前,武林中便盛传几句话,叫作‘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屠龙刀早”已不知去向,倚天剑便是这两截断剑。“段子羽心头一震,这段公案他自是谙熟于心,想当年整个武林为这两件宝物,如蝇蚁聚,乐死忘生,浴血角逐,不知有多少人丧命,败节于争夺中。如今亲眼得见这件宝剑黯然置于盒中,了无生气,想象当年种种惨酷场面,不禁感慨系之,唏嘘不止。百劫师太续道:“这柄倚天剑和屠龙刀是当年神雕大侠杨过,将一柄玄铁剑化开所铸,端的锋利非常,可跻‘干将’、‘镆铘’之列。
不过武林人士着重它,并非因它是神兵利刃,而是因为这一刀一剑中藏着一部盖世绝学,使是你所有的‘九阴真经”。段子羽一凛,暗付自己出道以来迭遭袭击,泰半起因于此,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以后尚不知有多少凶险。百动师太继续道:“这倚天剑本为我峨嵋祖师郭襄郭女侠所传,百余年来,虽数度易主,总算老天开眼,终归我峨嵋所有,只是神器蒙劫,已成无用之物。自我接掌峨嵋门户,遍觅天下巧手匠人,思欲将之接续如初,孰料竟无一人能将此剑接上,真不知当年杨大侠以何神术铸此刀剑,思之令人神往。无奈之下,只得这半截剑刃安一剑柄,权作两柄短剑用。现今送与你,危急时或许有用。泡或许你机缘好,能将此剑回复旧观,重振神器天威。”
段子羽拈起平头短剑,伸指在剑脊上轻轻一弹,龙吟之声大作,清脆激越,煞是动听。
段子羽运内力一逼,半截剑上登时紫气弥漫,宛如注进了盎然生机,段子羽兴致勃发,持剑起舞,满室剑光缭绕,剑气纵横,使到极处,剑上风雷之声隐隐轰鸣,俨然一条小龙行云布雨一般。
百劫击掌喝彩,心下啧啧称奇,峨嵋剑法向与武当剑法齐名,海内称最,少林寺虽执武林牛耳数百年,剑法最非其所长,是以峨嵋、武当两派弟子多精剑术。如今一见段子羽这套剑法,大开大阔,堂堂正正,而其中阴阳两仪、五行生克变化繁巨,实含至理,似乎自己所习创术尚不及此,或许只有张三丰晚年精思累年,集百余年的修为深思而剑的太极剑法差堪仿佛。这套天雷剑法,她久闻其名,现今才得窥全豹,大为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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