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和他同伴统共四人,前面两人长得蜂腰猿背,活像是武林健者,后面一老一壮,目泛蓝光,更显得功力精湛。
但那老者似是不欲多事,说一声:“岳儿放了他罢!你也自不小心,连闪字诀都不懂么?”
他这话具有无上权威,那汉子脸皮微红,狠狠瞪罗端一眼,才把手放开。
罗端一听那老者口音,却是入耳心惊,走过他身侧时,有意无意地说一声:“谢谢!”同时瞧他一眼,又发觉另外一人,身影有点眼熟,暗道:“难道正是那两个老魔?”
他边走边想,终觉老者的口音确像翼龙的师叔,一回客栈,便急把临街的窗门打开,俯瞰那家小饭馆,暗窥里面的动静。
酉末戊初,昊天三老首先离开饭馆,缓步走进罗端这一家客栈,罗端心头上才放下那块大石。
然而他继续注视下去,经过炊许时光,却见他所怀疑的人,也向这走来。这一发现,可把罗端惊得心头剧跳。
原来他知道这家小客栈楼上只有两间小房间,每个房间只放有一张床,楼下是木板平铺,可容得十几人歇宿,三老既来登楼,当然是歇在楼下。
来人连带同伴就有四个,绝不可能挤在一个小房间里,若那四人也是鬼国十雄人物而与三老同床,岂不是虎兔同穴,三老平白送命?
若果鬼国十雄不知三老认识罗伟还好,偏是三老去小饭馆谈论松云山与回龙帮的事,被那鬼国十雄的人听去,怕要不立即发难,祸生肘腋?罗端胆战心惊,想了半晌,才想出一条计策。
他认为不论那四人是否鬼国十雄的人物,提醒三老住往楼上的小房间,总算应该做的一件好事。
于是,他撕下糊墙的纸片,撬出一段细细的楼板,把它烧成焦炭,迅速写着“前辈同床,鬼国十雄,武艺极高,速迁楼上,端儿”等十八个字,卷成一团,然后走往楼下装作解手,恰经那张大床,指力轻弹,已把那纸团射向黄金度的耳边。
黄金度在江湖上成名多年,一察觉耳边微动,又不像是暗器,情知有异,伸手经耳边一拍,说一声:“蚊子真讨厌!”不动声色,已将纸团捏住,趁机也起身小解。
罗端恰由后面回来,与黄金度擦肩而过,轻说一声:“要快点搬走!”便快步登楼。
半响忽听黄金度大叫:“下面蚊子怎有这么多,店家!楼上还有房间没有?”
罗端知道那是黄金度借词迁走,也暗知这位父执机智过人,但那店伙又笑道:“楼上有一个小房间,你老日里不是看过……”
“胡说!”
黄金度吆喝一声,接着道:“日里没有蚊子,这时蚊子太多,快带我们上去!”
店伙诧异地望他三人一眼,心想:“蚊子难道专是咬你?”可是又不敢回驳,说一声:“老客官跟小的上楼罢!”
黄金度三人跟那店伙才登上楼梯,忽觉一阵寒风袭体,个个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不禁回头一望。
黄金度三人在武林上以昊天三掌享誉多年,功力自不是弱,但寒风透体,回头看时,又不见有别的异状,当时不以为意,鱼贯登楼,挤在罗端对面的房间。
天雷掌皇甫浩与天雹掌华千里都不知天闪掌黄金度为甚必要搬上楼来,待茶房一走,即向黄金度问起前事。
黄金度这才把罗端给他那张纸片打开,叹道:“愚兄老眼无花,饭馆遇上那少年果然是罗贤侄,但……”
他一语未毕,窗门忽然“格格”两声轻响,料是罗端到来,急轻把窗门打开,一条身形随即飘入。
罗端一进房中,反手将窗门关好,即向黄金度三人双膝跪倒,说一声:“请恕小侄不恭之罪!”
黄金度忙将他扶起,笑吟吟道:“贤侄无罪!”
罗端站了起来,向三老瞥了一眼,见他三人脸色与在饭馆时大不相同,不禁又是一惊道:“三位伯伯!可觉身上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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