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端本待立即追出问个明白,但尚未用饭,骤然付账离开,生怕别人笑他是个色鬼,只好闷在心头。
然而,跑堂的一闻铃声,已三脚两步走出店门,敢情目送两骑远去,才笑吟吟折转回来,笑道:“那两位俊姑娘骑得真好,还身背宝剑,不知是那一路的侠女。”
罗端趁机问道:“那两位女侠可是住在镇上?”
跑堂的摇头道:“那马儿跑得飞快,飞经出镇口去了。照她们这样飞跑,敢情还可赶到王台。”
罗端匆匆食毕,付帐出门,这时也顾不得别人笑不笑他,大步子走出镇口,向路人问明往王台的方向,立即展起九野神功,尽力飞追。
王台相距王哥庄不过六十里之遥,不消半个时辰便已赶到,那知不但沿途未见到二女的影子,到了王台仍然遍寻不着,不禁暗诧道:“她两人骑的是什么马,比我的九野神功还快?”
这时,他深自懊悔离开王哥庄时太过匆忙,没有向路人问清二女所走的路径,以致没头没脑跑来,忆起王哥庄饭馆里的跑堂曾说二女马快,可以到达王台,那不过是因为马的速度而推想的行程,怎能作准?
如果他不是将断拐付托青灵道姑,则他不必为二女心急,但这时却要寻获二女,好问青灵上院发生的事。
他记起跑堂曾说往崂山有水旱两路,既然旱路不见二女,看来应是走水路才对,于是他问清往薛家岛的捷径,立即向薛家岛飞奔。
这已是灯火万家的时刻,罗端进入镇来,但见食店里喧喧嚷嚷尽是粗犷豪放的声音传出户外。
他见食店就望,见客栈就问,结果还是不知二女下落,并且天色已晚,要想再寻二女,怎还能够?
罗端懊恼异常,只得找一家临海的客栈住下。然后步往海滩,在星月清风之下,眺望那浩瀚的海洋,仔细思量,他想到二女不可能骑马渡海,再则海岸边多半是小渔船也难把人马同时渡海;他曾向每家客栈询问,俱说不见有骑马的少女经过,可见糜虹和彩云并未到薛家岛。这几十里路程,二女又在何处耽搁?
一阵海风吹来,使他头脑为之一冷,猛想起二女莫非经过王哥庄时,被回龙帮恶魔发现,以致受害?这个念头使他惊得立即回步,那知就在这一瞬间,一条纤影带着轻啸的声音向海面飞掠而去。
罗端猛一回头,不禁暗自惊呼一声,“啊!变天之野!”
原来那人施展的居然又是九野神功。
罗端在一昼夜的时间,竟连见两位通晓九野神功的人,而且两人的艺业俱和他不相上下,怎不教他大为骇异?
他楞一楞,立即提足气劲高呼一声:“姑娘停步!”同时施展九野神功里面“钧天之野”的身法急迫。
但那人此时身形已杳,海阔天高,又是了无寻处。
罗端追了一程,毫无影形,忽想到客栈里面还有自己的衣物和翼龙那件怪衣,只好折转回头。
这一夜,没有任何人在他身边,当然也没有受到任何意外的干扰。
然而,他一静息下来,即想到青灵上院的事,因而联想到红蜂娘子和彩云的行踪,前一个夜晚,蒙面人用的是“颢天之野”的身法;今夜那条纤影,用的是“变天之野”的身法;由此看来,九野神功已有“二野”不能独擅,而那两人又是怎样来历?
他受到这些问题的困扰,立即记起将要离开森罗殿的时候,师父留言里面有“莫欺冷面婆”,“谨防寒山友”、“渔舟一人守”三句话,冷面婆早已见过,寒山友和渔舟上那人是什么样子?“寒山友”可能是奸诈的人,所以师尊要他谨防;“渔舟一人守”又是什么意义?
他因为无法成眠,只好像学艺时那样打坐运功,那知甫经定息,第二识“耳识”即彷佛听到极细微的杀声,由十里开外传来。其中夹有风声,涛声,听得不大真切,但他再一凝神,便确实断明当中确有人声,纵然不是厮杀,也该是互相喝骂,否则声音不会恁般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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