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早,老头儿又来打场子、鼓锣;其实锣不用鼓,人早围满了。
正当老头儿要打鼓开场,人群里挤进来丁个英俊少年,老头儿一愣,鼓槌交给了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小姑娘瞟了英俊少年一眼,鼻头一皱,接过鼓槌就敲;两个大的却粉脸儿容颜变色,狠狠的多盯了一眼。
老头儿拉着少年进了化妆的小布篷,轻声问道:“你大哥也来了临安?”
少年点点头,道:“爸,老禅师要我告诉您,最好您能放弃这个打算,还是先离开临安。”
“为什么?”
“辽东五绝已经进了秦贼相府。”
“什么时候?”
“昨晚。”
老头儿轻轻叹口气道:“难道又要我虚此一行?”
少年忽然神色惨淡的说道:“爸.这件事您就暂且丢开手吧!您交给我来办,咱们先把大哥的事解决了,我一定会来完成您的心愿。”
老头儿沉思半晌,无限感慨的说道:“只是不手刃秦贼,使我寝食难安。”
“老禅师也劝您忍耐一时,并请您行前再到城外白马寺一见。”
老头儿终于点点头,叹道:“好吧!日落以前我就离开临安。”
少年迟疑了一下又说:“另外有几个人,也想见您一面。”
“都是谁?”
“白大叔、涵龄道长、老萧福,还有辛安。”
老头儿有点吃惊,像自语般的说道:“他们都来了?这倒真出乎我意料之外。”但他却斩钉截铁的又说:“这些人现在我都不见,你替我转达他们吧!将来,总会有相见的一天。”
英俊的少年慢慢走出小布篷,一转眼就挤进了人丛之中。
场子上已经开了戏,两个大的在走钢丝;别看三寸金莲小,踩到钢丝上可又稳又准,活像两只飘来飘去的白蝴蝶。老头儿自送走了少年之后,已经不像前两天那么起劲,懒洋洋的坐到旁边椅子上,像是害腰痛。
忽然,人群中起了骚动,潮水般的不住前推后拥;原来是两队兵弁,正在吆吆喝喝的赶人。自从岳大元帅一死,兵也变了样,穷凶极恶的像土匪;何况这些兵是相府的禁卫军,骄横的更像没了王法。老百姓就怕兵,没多会,场子四周没了人。
当先一位军官模样的大汉,走近老头儿,态度还算和气,只听他说道:“老头儿,收拾收拾跟我来吧!今天算是你交了运,老相爷忽然高兴要看你的马戏,演一场,赏二十两银子。”
老头儿有点作难,好像是不愿意去。倒是姑娘们开通,两个大姑娘中的一个带点怀疑的神色向着老头儿问道:“老爷子,您不是天天想银子吗?今天有了赚银子的机会,您怎么又不想去了?”
老头儿轻轻咳了一声,向那位军官模样的汉子道:“老头儿忽然犯了风湿病,浑身腰酸骨头痛,老相爷想看也得等明天再说了。对不起,今天实在不能伺侯。”说完转身就吩咐姑娘们收场子、理家伙,要回住处。
这一来汉子生了气,想不到老头儿居然这样不识抬举。
“老家伙,难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抗老相爷的命?老相爷的命令就等于圣旨,你敢抗旨,你长了几颗脑袋?”说完举手就要打老头。老头儿也有点动了气,没看见他动手,那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却一跤跌出去了六七尺。
来的兵弁见老头儿居然打了他们头儿,这还得了?呼哨一声,一拥齐上就要抓人。
三位姑娘胆子倒满大,别看这些如狼似虎的大汉子狠,还真没放到姑娘眼里。三个人脸上仍然挂着笑,像在场子上表演一样,飘来飘去的三拳五脚,就把二十多个兵弁打了个落花流水。老头儿倒有点显得着急,不住的催姑娘们快走。
三位姑娘倒也机灵,看着老爷子的神色不对,顾不得再打人,也顾不得拿东西跟了老头儿就走。走是走了,可是走晚了一步。面前又有人拦住了去路。老头儿一惊,没看出来人是从哪里来的,竟仿佛突然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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