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棍僧(61)

2025-10-09 评论


    觉远正在听师叔谈禅说法,忽见花花和尚——智守师叔瘸着一条腿,一颠一拐地一头闯了进来。

    普胜师叔一面起落着轧刀,一面戏谑道:"嘿,花花,昨晚又采到什么香花奇草了?腿怎么瘸了?不会是被狐狸精花妖精的咬伤了吧?"

    花花和尚哈哈大笑,就势往旁边的麦草堆上一歪,从怀里掏出一支黄色的酒杯花拈在手中,一面嗅,一边笑道:"师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嘛。反正,我是不会枉担了花花和尚这个虚名的。"

    说着,一面摇着酒杯花,一面问他:"哎,师兄,你知道明嵩师弟现在哪里不知道?"

    觉远注意到了,今儿花花师叔手里所拿的酒杯花,也是一种有毒的花。他不明白,花花师叔为何总喜欢采摘这些有毒的花?

    普胜一笑:"他啊,这一段几乎老不沾家,谁知道这会儿又游到哪儿去了。"

    花花和尚说:"上次灵宪出事,你是怎么找到他的?不行,我得找他讨点药。你还真说对了,昨晚我还真的被畜牲给咬了一口。不过不是狐狸,而是一只恶狼。"

    普胜摇头叹道:"师弟,你呀,迟早有一天被人打断了腿,或是要了一条小命,你就知道刀是铁打的了。"

    花花和尚哈哈一笑,却止不住吸了口凉气,皱了皱眉头。

    觉远突然看出来了,花花和尚智守师叔的脸色有些不大对头。他转脸问:"师叔,伤得重吗?"

    普胜师叔知道觉远眼下的医术虽不如明嵩,然因他悟性极好,又是好学苦练的,禅武医三样功课也已很是了得了。一般的伤啊病的,都能独自诊治了。见觉远如此询问,普胜突然也觉得花花师弟今天来到牲口院后,一屁股坐在草堆上再没起身,不似平常,见了活就干,有话就说的样子,突然觉得,智守今天的伤势不会轻了!

    想到此,急忙放下了手中的轧刀,径直走到智守跟前,蹲下身子:"师弟,来,让我看看。"

    花花师叔智守捂着裤腿,摆摆手说:"没事儿,没事儿,找不到明嵩的话,待会儿我自己找点龙骨粉先撒上好了。"

    觉远这时也蹲到了智守师叔的跟前:"师叔,这次你的伤,只怕光有龙骨粉已经治不了了。"

    智守惊异地望着觉远,"咳!你这小子,几天不见,长本事啦!你怎么知道龙骨粉治不了了?"

    觉远也不答话,一面让普胜师叔到墙上取个驴扎脖来,不由分说垫在了智守师叔的伤腿下,一面俯下身,小心翼翼地解开智守师叔的绑腿带,捋开裤腿那时,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哪!师叔的一条腿,虽有一块长布缠了好些道子,血却仍旧不停地向往外渗着!

    因他今天穿了件宽大的缁色衣服,所以,虽说血渗在裤腿很多,觉远和普胜师叔却没有看到。

    觉远一层一层地解开缠布一看:只见一个两三寸多长的一个大血口子往外翻着血肉,破布一松,鲜血即刻突突冒了出来。

    分明是被刀剑所砍!

    觉远也不说话,他让普胜师叔再垫高了一些智守的腿,普胜师叔眼瞅着智守的伤,嘴里倒吸着凉气,惊得声都变了:"佛祖!这这,这是咋弄的啊这?"

    因动了伤口,智守师叔此时疼得满脸虚汗,他咬着牙、摇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觉远双手颤颤地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囊来,从里面翻出了一个小红布包,将里面的药面翻出来,往智守师叔的伤口上撒了一层,又从布囊中的一个纸包里取出一叠白细布条,将伤口一连缠了好些道,扎得牢牢的,见血不再往外渗时,这才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又从药囊的一个小葫芦里倒出指肚儿大小一粒红色药丸来,拿水瓢在牲口棚的水缸里舀了一点水,服侍智守师叔服了药,又交待说:"师叔,这几天,你可千万不能乱动了。明天这时,我再喂你吃一丸药,后天这时,我再给你换一次药。"

    智守师叔咧着嘴夸道:"嘿!真没想到,玉面小罗汉儿竟然出师了?咳!你还别说,经小罗汉儿这神药灵丸的一降,我这伤立马就一不疼二不痒了。你看,血也不往外渗了。我看,你以后也别叫什么玉面罗汉了,改叫止疼金刚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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