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亭问道:“终南一叟孙伯阳老英雄现在是生是死?当年毁他的家,杀天南钓客王若虚的又是何人?快说!”
吴方忖道:现要不说是自找苦吃,何不移祸他人,骗骗这小子。
他立刻答道:“这事小侠问到我,真算是得其人,峨嵋派与孙伯阳仇深似海,在去年派出该派第一把硬手攀云叟朱漱泉率领峨嵋八剑。大举寻仇,当场击敝天南钓客,并将孙老英雄夫妇击成重伤一并据走,现在正囚在譬山城西峨嵋下院中。”
孙兰亭问道:“这事你如何知道?”
吴方答道:“我们山主是孙老英雄旧友,他探得这个消息后,令我们今日黄昏后在峨嵋下院附近会齐,准备硬将孙老英雄夫妇救出,这些事我都是听我们山主说的。”
孙兰亭又问道:“你们山主是?是否也在金顶山中?”
吴方答道:“我们山主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谁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和住处,我们只知道称他为山主,听他指挥,小侠如能于黄昏时赶到峨嵋下院,可能会与他遇上。”
孙兰亭不知他所说的是否真情实话,心中几个盘旋,正自暗中踌躇,只听吴方又在旁说道“小侠休要多疑,吴某如有半字虚言,定遭凶死,同时跑得了和尚跑不庙,吴某世居金顶山岂能信口骗人。”
孙兰亭人本诚正,江湖经验又不丰富,听他已发重誓,说的也颇有道理,再加吴方装的还是真像,满面诚恳之色,不由孙兰亭不信。他这时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赶到峨嵋下院,亲自把父母救出,牙咬得咯咯作响,恨道:“好个峨嵋派,我孙兰亭与你们誓不两立!”
吴方见把他哄信,故意“哎哟”一声,说道:“小侠所询之事,吴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否先将我的穴道解开,我绝跑不了的。”
孙兰亭右手疾挥,将他麻穴解开,他缓了一口气,慢慢让起;苦着脸说道:“我们哥儿三个,两个受伤,一个逃跑,今晚是去不成了。”
孙兰亭面带歉色,向他一揖,说道:“在下孙兰亭,孙伯阳就是家父,今日得罪之处,以后定当亲至金顶上负荆请罪。”
吴方苦着脸说道:“时已不早,小侠请速赶路,我们的伤势我们自己会料理。”
孙兰亭又是一揖,说道:“如此,在下先行了。”
语罢,展开身形,星飞电驰般在沿着官道向北奔去。
吴方见他走远,仰天一阵冷笑,走到王虎身前,将他小腿脱臼接好,扶着他一瘤一瘤的向树林走去。
王虎说道:“天哥,你怎地真的起誓?”
吴方道:“一个牙疼咒算得了什么,这小子如真与山主遇上,非死不可,就是遇上,也会伤在峨嵋派那些杂毛手内。”
这天,时已薄暮,西方天际尚有一抹晚霞。
嘉陵江中,已燃起了点点渔火,火光映在水里,闪出无数金粼。
江畔一座酒楼上,正坐着一个髯眉俱白的老者,手擎着酒杯,倚窗向江中眺望。
这老者一袭青衫,虬髯如雪,虎头环目,视着两道眉,生得颇为威武。
他正在浅酌慢饮的欣赏着暮色晚景,忽听楼梯一阵剧响,上来四个四跟班似的人物,后面跟着两个六旬左右的老者,酒保一见他们上楼,立即笑脸迎上,说道:“一切俱齐备,就等客官们驽临了。”
说着走到一间雅座前和将白布门帘一揭,说道:“客官请啦!”
雅座内放着一个大圆桌面,铺着雪白桌布,上面杯筷齐全,非常干净雅致。
来人中一个老者说道:“你把这些杯筷收去,我们主人用具,我们自己带着有。”
酒保喏喏连声,立将杯筷取走,另一个老者将筐中一个小包打开,里面放着一把玉壶,一双玛瑙酒杯,一把银匙,一双象牙箸,他走进雅座内将这几件餐具在桌上放好,偌大的圆桌面,竟仅放了一付杯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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