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藏身于众生之中,却高于众生。他俯视着天下,冷冷地打量高僧大德如何带着他们的虔诚信众共同做着一个飞达天国极乐、飞向大自在、大自由的美梦。
几位平民着扮的宫中武士,貌似在听经说法,实则却是在严密地巡视着四周,警觉万分地保护着陛下的安全。
法事将要结束时,信众们在高僧们的带领下共同持号诵经之声一如雷声穿过云层,之回荡于中岳嵩山群峰诸崖间……
亲自勘察了境内佛道两教实情后,武帝立马召集文武百官,就佛道二教泛滥对国家百姓的弊端,令朝中文武群臣和民间人士上疏奏明各自见解。
几天后,上大夫来和转来了一份题为《省寺减僧疏》的奏折,武帝当时就被这份奏折给吸引住了。他一边披阅一边叫好,还不时用红笔圈圈点点,如“国治不在浮图。唐、虞无佛图而国安,齐梁有寺舍而祚失。无浮图以治国,而国得安……”奏折中还反复论说朝廷不应为少数僧侣谋,而应为天下百姓谋。若能“废除佛道,便可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从此,一个“六合无怨纣之声,八荒有歌周之咏”的清明盛世便会呈现于人间。
阅完奏折,武帝把来和召来细细询问了一番,来和奏明武帝,说上这份奏疏的是一位来自益州的游士,姓卫名元嵩。此人不仅精通阴阳历术,且善于触物唱咏。
有关他的出身经历,最令武帝感兴趣就是这个卫元嵩原也是佛门僧人,只因亲眼目历近世以来佛道二教过盛过滥,预感任其泛滥下去不仅将成国家百姓之祸患,因水满必溢之故,最终佛教本身也会因此滋生灾厄,受到连累。于是在师父的支持下毅然去寺还俗并开始游说于天下。
武帝从这份《省寺减僧疏》奏折中,发觉得此人不仅文采过人、胸襟不凡。于是令来和亲自传旨,召卫元嵩进宫。
卫元嵩奉旨进宫觐见时,引经据典、畅所欲言,并当面奏请武帝以为国家百姓为重,立即削减二教。同时还提议以朝廷之名召集三教名流成立一个信道观。专门研究释、道、儒三教的精髓义理,以博采众家之长,从中撷取出可以辅佐朝廷治理国家、教化百姓的一套要策。
这个提议也令武帝觉得耳目一新。因为三教中的许多名流其实都是博学多才之士,如此一来,他们的才学便可拿来为朝廷治理国家所用了。
与卫元嵩的一席叙谈,武帝发觉这个其貌不扬、一身布衣的游方贤士,不仅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对宗教义理和治政方略上又有一套过人的见地,决计破例晋拔为大周文治的辅臣。并即刻召宫伊和内史官拟诏下去:立即成立信道观;任卫元嵩为掌管信道观的要员,同时晋封卫元嵩为蜀郡公,邑两千户。
统阅了一番百官和三教名流论说佛道二教的奏折后,武帝已经成竹在胸了。
他令内史官下诏:召集大周文武百官和境内黄老名士、释迦高僧和儒家名流,就释道儒三教于百姓国家的功过利弊进行廷辩。
浩阔的大德殿前隐隐透出一种肃穆而焦灼的气息。今天,众人似乎都有了一种预感,此番廷辩极可能关乎着各教的存亡去留。廷辩开始后,各教首领之间争辩甚是激烈。道教首先攻击佛教的奢华不净,佛教则揭露黄老之玄虚不实。儒家名流则从维护朝廷政权、国家稳定和中夏正统文化为本,不仅对佛教的“捐六亲,舍礼义”给以无情的驳斥,也对道教的虚幻荒诞发起了激烈的抨击。
三教各自虽引经据典、据理以争,但佛道二教明显已感到了某种不祥的渐渐逼近……
廷辩结束后,释老二教几家大寺庙的主持仍旧不甘罢休,私下的争辩仍在激烈持续着。
后来,两教中几家名寺大庙的掌门和主持竟然向对方公开挑战。最后决定摆下擂阵、以决胜负!
此番擂阵不以武力而制胜,也不以论辩而服人,而是以两教共同修练的功课——坐禅斗法一决雌雄。
斗法的擂台设在嵩山**王寺前的开阔地上。
两教各自将本教的主要经卷并排摆列在草地上,封上树枝,周围架上柴堆,然后点火焚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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