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乘李妃一时不备,贺公主蓦地站起身来,朝着殿堂里的大柱子石基一头撞了过去!
虽说李妃和众位宫人急忙去拦,贺公主也早已撞得鲜血迸流、昏死了过去……
武帝闻听女儿撞了柱子,又惊又怜,只得暂缓和亲之事。
为防突厥因和亲不成而借口进犯,武帝一面与大臣紧急商议加固修筑黑龙山一带长城,并加派瓜州、西凉、酒泉等地的防守兵力,一面令尉迟迥在秦蜀边鄙调集两万步骑,准备随时北上援增。
太子得知妹妹被人逼得撞了柱子,又见连着两天都昏迷不醒时,不觉怒火填膺,几次叩跪恳求父皇准予自己率兵讨敌:“父皇,突厥对我中夏一向有侵凌之志,决不会因为公主嫁过去就会永熄战火、永结和好。木-大可汗薨殁后,佗钵只是皇后叔父,决不会再因皇后而虑。父皇若再使公主远嫁他国,只能是一时缓兵之计。将来两国一旦有变,突厥却会因父皇爱女心切而拿公主做为要挟。那时,不仅公主死无葬身之地,父皇也会因顾忌骨肉而受制于他人。父皇,为了公主,儿臣愿率三军与突厥决一死战,以示我大周天威!”
武帝见太子此番为了胞妹竟然如此义气勃发、请缨求战,发觉太子开始长大了,心内不觉感到了几许安慰。
然而北方胡地,眼见又酷冬将至、风沙弥漫,一是担心身子骨并不强壮的太子会吃不消,二也担心他前番率兵西讨无功而返,再次任用他为行军元帅只怕会遭人反对。更担心此番果然允准他出征,再有什么闪失差池,从此在朝中更难立足了,故而犹豫不决。
太子道:“父皇,儿臣前番西征吐谷浑不战而归,实是儿臣此生最大的耻辱。儿臣每念斯耻无不汗颜痛心。儿臣请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许儿臣率兵北上,使儿臣雪洗旧耻、惩治狼族!儿臣愿立下军令状:此番北伐不获大捷,儿臣自当身死他国!”
武帝见太子如此坚决,便私下征询了窦炽、尉迟运、长孙览、于翼等诸位大将军的主意,众人皆说“太子虽文采过人,但毕竟阵前历练太少。前番西进不得西吐一兵一卒、无功而返,正是太子武功匮乏之故。此番太子义愤当胸,主动请缨,必当全力迎敌,以雪前耻。若再辅之以百战之勋做为左右二军,筛选忠诚辅将佐之用兵,再请陛下给以太子一定的兵事进退之权,太子自知身兼家国千斤重担,定能全胜以归而声德大振。”
武帝以为有理,开始思忖此番派谁做为太子的左右辅帅,才可确保北伐大军能旗开得胜。
王轨闻知武帝有心派太子率兵进发的消息后,对小内史贺若弼言道:“突厥比吐谷浑更加兵强马壮、勇猛善战,事关朝廷国家和储君的安危,将帅之任,我等还应劝谏陛下慎之。”
贺若弼深以为然,愿意近日觐见陛下,陈谏一番。
武帝诏召诸位大臣商议太子率军北伐之事时,王轨奏道:“陛下,此事关乎国家朝廷和太子安危,太子武功声德不足以北伐胜敌。愚臣虽智短眼浅,但贺若弼文武奇才,请陛下听听贺公的主张。”
武帝转脸征询:“贺公,果然以为太子必不克负么?”
贺若弼慌忙奏禀:“陛下若有心历练太子武勋,臣以为,不妨辅之以老成辅将,使太子多历练些将兵之法,倒也必要。”
武帝又询问孝伯:“孝伯以为如何?”
孝伯奏道:“陛下,臣以为贺大夫所言有理。”
武帝面含微笑道:“嗯,朕决定派吴安公和长孙将军共同辅佐太子,兵分前、左、中三军,率兵北讨!”
王轨闻听,也不及思虑后果,也不管朝堂中尚有越王、赵王、滕王等四五位王爷和朝臣在坐,骤然直谏道:“陛下,太子前番率兵西征,玩忽职守、游戏军务。社稷大计,臣以为太子不宜担此重任,望陛下慎之。”
武帝面无表情地说:“郯公,就这样定下吧!”
下朝之后,一脸晦色的王轨拦住贺若弼和孝伯愤然质问道:“贺公平生一向无所不道,今日朝堂之上为何出尔反复?”又转脸指责孝伯,“郡公素来也以直谏闻名朝野,为何也一反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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