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震天拉着君不畏,心中有一股笃定感受,他几乎要把君不畏拦腰抱住了。
君不畏往台阶上走,好像很勉强。
这两人一路走进“石敢当赌馆”,有一股鸦片烟的味道随风送进两人的鼻子里,君不畏一皱眉头未开腔。
包震天却想着抽空先去抽两口。
赌场已开,屋里面挤了不少。人正在呼幺喝六,当然没有人在抽大烟,但那股子烟味却真的是大烟。
其实这并不奇怪,因为当时就有人把大烟卷成纸卷,很方便地抽,也有些装在烟袋锅中与烟草一起抽,如此才有精神,赌一夜也不觉累。
君不畏与包震天两人一直往赌场后面走,二道门处有个大汉眼一瞪。
这人立刻吃一惊,转头便往帐房中奔去。
君不畏只装未看见,但不多久,二门后有了人声,这声音君不畏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女的。
那个会使用迷药的女子,她俏生生地走出来了。
真奇怪,其实也不奇怪。
这话怎么说?
奇怪的是那个二十七八的美女人变了,变得那么地可人儿,哪里像是要人命的女罗刹。
她俏生生地迎上来,嘻嘻哈哈地把手抬,口中还咿呀唉地道:“你们才到呀,后面吃酒吧。”
这也不奇怪,那就是江湖上没有永远的仇人,江湖上只有永远的是非。
那女的并非别人,正是“石敢当赌馆”三侍女之一的兰儿。
兰儿曾在上海与石家的两个杀手潜入“沈家赌场”的后院中刺杀君不畏。
如今双方见了面,她像没事儿似的招呼着。
君不畏也是笑呵呵的模样,大方地打着哈哈,他也像过去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冲着兰儿点点头。
这哪里是敌人,比个老朋友还和气,兰儿对包老爷子笑呵呵地道:“老爷子,我们老东家这两天正叨念着你老,不知是否平安地把二十万两银子送去北王那边了。”
包震天叹气又摇头,他沉声道:“老爷子呢?我得马上去见他。”
兰儿道:“不急呀,先到后面去坐坐,吃点喝点说说话,我们少东家刚抽了烟睡着了。”
她提到少东家,那当然说的是石小开。
她说石小开抽烟,八成就是鸦片烟。
包震天道:“石少东在后面?”
兰儿道:“刚刚累了几天,他在休养。”
包震天道:“累了几天?干什么去了?”
兰儿看看君不畏,淡淡地道:“也没什么啦,只为了一个小瘪三,包老呀,你看,如今这江湖世道全乱了,牛鬼蛇神之外,还增添了不少牛头马面,癞蛤蟆全成精了,这江湖上的规矩他们也不管,到处装人熊卖弄那些自以为了不起的功夫,我家少东气不过,这才……”
包震天道:“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全不按牌理出牌,你争我夺,天下难太平,好人哪,谁是好人哪?”
他老这是有感而发,只因为他已经两次上当,悲哀的乃是他至今还不知玩他的人就是小风城的石不全。
包震天如今又来请教石不全了。
对于兰儿的话,君不畏只冲着兰儿扮了个鬼脸,他什么话也不说。
兰儿俏嘴微翘,一副卖弄地又道:“倒是忘了一件事情要对君先生说了。”
君不畏这才开口道:“何事呀?”
兰儿贴近君不畏,道:“我的那个小妹子翡翠呀,她可是为你害起相思病了,过去每餐两碗饭,如今只吃小半碗,茶不思睡不着,梦里还会哭醒过来,问她究竟怎么了,你猜她说什么?”
君不畏道:“她说什么?”他见兰儿用眼瞟他,不由又道:“我以为她病了。”
兰儿道:“对,病了,她害相思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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