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内中央有个矮桌子一尺高,八人围了一个圈,有个瘦子手一甩,“噗”,一副牌九抛在桌子上了。
大船海上行,这玩意儿是少不了的,海一上的日子多枯燥,只有赌才可解闷。
果然,君不畏见了牌便满脸堆下笑容来。
他的十两银子搁在面前,两只大手按在天九牌上面,哗啦啦地洗起来。
牌洗好了,他叫大伙快快下注。
胖黑道:“君兄弟,大伙都是碎银子,你这是大锭银子,如何换找呀?”
“记帐呀,记够数不就可以兑换了。”
胖黑眨眨眼睛,道:“也只有这样了。”
君不畏洗牌叠牌出牌,手法是利落的,那表示他根本就是此道老手。
“下!下!下!”
他还手拿骰子大声地吼叫,桌子上发出嘭嘭声,仔细看全是碎银子,算一算也不过三几两而已。
君不畏的骰子掷出来了。
“五!”
大伙一齐叫,君不畏立刻当先取牌在手。
另外三门也取牌,然后热闹地对着吼。
三把牌很快地放下来了,三把牌的点子并不大,出门的三个点,杂八配杂五,放牌的还咒骂:“他娘的‘砸’到姥姥家里了。”
天门的也不大,大天配虎头,算一算也是三个点,两个人气导直瞪眼。
末门的两人分别重重地放下手中牌,两张加起来,老九坐板凳,也是三个点。
君不畏哈哈笑,他神秘地把两张牌捂在手中,放在眼前三寸地,哈哈笑着叫起来:“金四银五别来六,别来六,不要六,操!”他把牌一合,大叫:“统赢!”
“啊!哈!”大伙乐了。
这表示他手中抓的是憋十,当然统赔。
一边的胖黑大笑道:“十两银子去了三成多啦,哈哈……”
君不畏斜了胖黑一眼,道:“你老兄把帐记好。”
胖黑道:“错不了。”
于是君不畏的第二把牌推出来了。
“下,下,想赢就下,快……离手。”
“哗!”骰子掷出了,仍然是五。
君不畏又把第一把牌取在手上了,他把牌抓在手掌中不看,一本正经而又带着紧张地看着三门的牌,一边的胖黑却嘿嘿地笑。
出门的牌放下来了,啊,梅花一对。
天门的牌也亮出来了,大天一对真好看。
那末门也不差,地杠全是红色的。
君不畏一瞪眼,他把牌送在眼睑下,只看了一下,便耸耸鼻子,道:“操,八点也统赔。”
他大叫一声:“统赔!”
这么一叫,他又不亮牌,一边的胖黑大笑,道:“老弟呀,你所剩不多了。”
君不畏道:“总还够推一把吧。”
他把第三副牌又推出来了。
大伙乐呵呵地忘了痛,当然,这是赢了银子的关系。
君不畏这一回把骰子掷了个六点,出门先取牌,君不畏似乎火来了,只见他重重地把最末一把牌当先翻砸在桌子上,道:“猛一翻,大伙观。”
“哈!”这不是君不畏在笑,这乃大伙在笑,因为君不畏翻转的两张牌是大憋十。
什么叫大憋十?丁三配杂七是也。
又是一个统赔,君不畏把十两银子往桌中央一推,笑笑,道:“它是你们大伙的了。”
“哈……”
胖黑笑的声音大,君不畏却低头往大舱外面走。
那胖黑把君不畏前面未掀开的两把牌,愉快地翻过来,他眼睛看直了。
他翻牌,是因为他要把牌收起来,这动作令他看到那两把牌。另外几人已在合算如何分那十两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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