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斗根本不看君不畏。
沈文斗只注意苗小玉,他轻松地又道:“苗姑娘虽然英勇,终归是女子,我以为苗姑娘能留下来暂时住在沈家门,等镖局的船回航,再回小风城为好。”
苗小玉尚未开口,苗刚已粗声道:“镖未押到,她怎好留下来?”
沈一雄笑笑,道:“总镖头,由此到上海,老夫敢说那是我沈一雄的天下,你放心吧!”
苗须小玉道:“老爷子,你多体谅,非是小玉不想留下,实在咱们也无奈,‘跨海镖局’是有纪律的,怎好中途退出,对兄弟们难有交代……”
沈一雄点头道:“老大最是佩服有原则的人,苗姑娘,老夫不勉强了。”
沈文斗似是失望地道:“爹,至少容我陪着去上海,咱们上海的生意也要去看看了。”
沈——雄道:“你去可以,可别多事。”
沈文斗道:“爹,你放心,我又不是孩子。”
他特意对苗小玉笑笑,苗刚却对沈文斗道:“船上怕是招待不周呀。”
沈文斗道:“总镖头,我是随遇而安的人,你别特意招待,哈……”
他得意了,苗小玉却周身不自在。
苗小玉不自觉地看看君不畏,发现君不畏仍然一副木然的样子,便暗自有些发火。
她以为君不畏根本不注意她,这对她的孤傲性子是一种挑战,苗小玉暗自在咬牙。
苗小玉如果不孤傲,君不畏自丁一山手上救了她,她早应该奉君不畏为救命恩人了。
沈一雄的酒席是丰盛的,但吃的人并不见得愉快,因为在苗刚心中,他这是拜码头,心中一千个不愿,却非要前来不可。
苗小玉更是无奈,她吃得很少。
君不畏不一样,他吃得很多,而且也喝了不少酒。
沈一雄开始注意君不畏了。
“年轻人,你出道不久吧?”
君不畏道:“我年纪不大。”
“师承是……”
“家传小技而已。”
沈一雄笑笑道:“江湖上不乏出类拔萃之土,他们也部出自名门,君兄弟的来历……”
君不畏道:“沈堡主,如今天下荒乱至极,太平军、捻军……很多人的家早已不存在了。”
沈一雄道:“那么你的家……”
君不畏道:“在劫难逃!”
这真是叫人摸不着边际的回答。君不畏到底什么来历,一时间沈一雄也不便再问下去。
没有人专挑别人痛苦的事情追问个没完没了的。
沈一雄是老江湖,他当然更不会再问。
他干声一笑,道:“来,大伙干杯!”
大厅上众人正在饮酒,门外面不带声息地走进一位妙龄姑娘,这姑娘的模样长得俏,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小嘴一点点,两个耳朵挂翠环,头发上还插了一朵马英花,落地裙上绣珠花,粉红上衣也贴身,便把姑娘的曲线完完全全地衬托出来了。
姑娘这一身打扮很时尚,这正是上海开埠以后,女人最爱穿的那种迷人裳。
沈一雄眼一瞪,沉声道:“娟娟!你来做什么?”
原来这位妙龄姑娘乃沈一雄的女儿沈娟娟。
“爹,我搭便船去上海呀。”
沈一雄道:“你哥去上海有事办,你也去?”
“爹,咱们上海的买卖我最清楚不过,我是去查看他们的进出帐呀。”
沈一雄尚未开口,苗小玉已笑笑道:“沈小姐去上海,那就同我一条船吧,沈公子搭乘我哥的快船,这样便也有个人在船上说说话。”
沈文斗愣然无言以对,苗刚已点头道:“好,就这么安排,老爷子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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